起初的一陣忙亂,差點讓趙德昭失去了耶律屋質這個目標,可不想他們自己一番操作,讓趙德昭迅速鎖定了隊伍中一團碩大的人影來。
這團人影中傳出怒喝聲,趙德昭聽不懂契丹話,但也能猜出什么意思。
無非就是不要慌亂,然后查看哪里有敵軍之類的命令。
此時的遼軍隊伍中,不知為什么,耶律屋質突然想起了嘉山一戰,彼時也是如此,突然陷入了慌亂之中,那次是因為名叫飛鼠的東西,可今日他又為何會這么不安?
很快,當他看到黑夜中突然出現的火光時,他便明白了自己的不安來自何處。
“快散開!”耶律屋質只以為又是飛鼠,面對這種東西,最好的策略便是散開,讓馬匹避開飛鼠旋轉的范圍。
要散開,身邊圍繞的親衛自然要撤去防護,當他們驅馬朝四面散開的那一刻,第一顆霹靂彈落在了地面上。
一個遼兵看著掉在自己面前的霹靂彈,當即就要勒馬后退,可下一瞬,他突然發現了不對勁,因為落地的這東西沒有四濺出火花來,也沒有如陀螺一般瘋狂旋轉。
它只是在燃燒。
“難道又是帶毒的?”遼兵心中念頭一過,當即屏住了呼吸驅馬后撤。
這不過是短短一瞬,當馬匹剛邁了步子時,耳旁傳來“轟隆”一聲,泥土石塊帶著雪沫飛濺,周圍有人在咆哮著什么,有人在痛呼著什么,也有馬匹嘶鳴不已。
這個遼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而一下瞬,他便倒在了地上,身上的鎧甲破碎,一片斷掉的刀刃插在他的胸膛上,正中心口。
周圍的馬匹被驚嚇,完全不聽主人的指揮撤退或者散開,隨著第二、第三枚霹靂彈炸開,這里已然成為了人間煉獄般的存在。
趙德昭是命令隊伍一線排開,他自己差不多對著耶律屋質的位置,前方的隊伍被炸了之后,按照他們的計劃,便開始炸后面的了。
其實時間間隔得也不長,若間隔太久,后面的說不定就有時間撤退,只有等前方炸起來,中間的想要往后撤但還沒撤時,后面的人才能動手。
這個時候,后面還沒得到前方撤退的命令,而中間的被前面驚嚇后退,兩方便會擠作一團。
最后,才輪到炸中間的這些人。
一百枚霹靂彈,對上一萬人的騎兵,一枚要消滅一千人,這多少不現實,但若計算得當,消耗半數,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。
因為除了被當場炸死的,還有被他們自己馬匹踩死的,另外就是炸傷了也拖上幾日才死的,于宋軍而言,只要失了戰力,便算成功。
此時,不遠處也傳來了相同的炸響,是鄒進等來了耶律斜軫的兵馬,也開始動手了。
耶律屋質聽到那動靜后,臉上神色更是絕望,他本還盼著耶律斜軫能來援救他,誰知他也陷入了如此困境之中。
不過想來也是,宋軍既然能想到偷襲,又怎么會偷襲一個放過另一個呢?
“撤,快撤!”此時也不管往哪個方向撤吧,只要能離開這里就好。
趙德昭看耶律屋質動作,猜到了他的意思,冷笑一聲將手中霹靂彈點了,而后用力朝耶律屋質的方向扔了過去,“來了就別想走!”
耶律屋質許是在嘉山被打出了心理陰影,身邊始終圍繞著親衛,此時其中一人突然抬頭,見一枚霹靂彈直直朝他們方向飛去,忙揮刀砍去。
用生鐵打造的霹靂彈沒比得過遼兵手中的大刀,被砍出了一條裂縫來,有粉末從中飄散,再落地時只小小得炸了一下,將一個運氣不好的遼兵送上了西天,至于耶律屋質,卻是毫發未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