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謙溥聽了這話,卻是滿不在乎得一揮手,“這有什么,用個投石機還能被石頭砸死個把人,攻擊時射箭也有不小心射中自己人的,大亂斗的時候壓根反應不過來是自己人還是敵人,誤傷的不知多少,這怎么算?還能就不打了?”
趙德昭聽了這話,不得不佩服李謙溥的胸襟,抱拳道:“是我狹隘了,多謝李都監指教。”
李謙溥忙退后兩步,摸了摸后腦勺道:“我說什么了就指教了,可當不起,反正就是這么個理,所以,咱們什么時候能用?”
“聽李帥的!”趙德昭說道。
“是不能再拖了,今日做好準備,明日,咱們就開始攻城!”李繼勛道。
幽州城外這場戰役的情況,也經遼兵斥候傳到了城中。
守備府中一片愁云慘淡,幾人眉頭緊鎖,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韓匡嗣揉著額頭,早先他還得意,得意宋軍打不開南京的大門,得意南北院大王能抗下李繼勛的攻擊。
可就一夜功夫,天就變了!
城外駐軍沒了,耶律斜軫也帶著僅剩的人馬跑了,想來,宋軍不會放過古北口和德勝口,這樣一來,糧草和援軍更難抵達,南京可真成了一座孤堡了!
對了,得讓德讓趕緊離開,他不能留在這里送死。
李扎盧存臉上不見氣憤,這同他平日有些不同,他微低著腦袋,手指扣在椅子扶手上,時而抬眸看向韓匡嗣,瞄了一眼后再度垂下眼瞼。
耶律沙也不說話,他是守東門的,東門是曹翰,麾下騎兵甚多,沒幾個像樣的攻城器械,好似他的目的只是堵著東門,不讓他們從這里出去。
可他就算能從東門闖出去,又該朝哪個方向去才有活路呢?
耶律奚底將眾人表情看在眼中,此時的他十分篤定,在這屋子里的人已經不想要守城了,他們所想的便是如何能逃出去,回到上京或是其他安全的地方去。
未打就已是認了輸!
“城中糧草還能再撐十日,想來援軍不日便會到,還望諸位再守上一守,不然就算有命回到上京,陛下也不會放過咱們。”
韓匡嗣終于開了口,他自然也看出了下面人的心思,他作為南京留守,又是個漢臣,姓耶律的逃了頂多褫奪封號或者降職,他不一樣,說不定就要人頭落地,后代再次為奴為婢了。
“援軍從哪里來?”李扎盧存哼了一聲,指著輿圖道:“郡公您自己看看,順州、薊州、涿州都在宋軍手里,渝關、古北口、德勝關也被宋軍拿下,如此一來,山后援軍更是進不來,誰來救?”
“山后的來不了,還有忻州、代州、應州、蔚州方向的。”韓匡嗣說道。
“郡公您自個兒信嗎?”李扎盧存冷笑一聲。
“那你說如何?開城門投降?”韓匡嗣反問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