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個姑娘家,怎么對男人衣裳拉拉扯扯的,成何體統,咳...咳咳...”趙德昭將衣領扯好,許是牽動到了傷口,他止不住咳了一陣,唇角竟然溢出血來。
楊延瑛忙將“七娘”的事拋在了腦后,著急道:“都吐血了,趕緊回吧!”
“是,這里交給鄒進,李扎盧存反正死了,剩下這些也不成氣候。”曹璨朝周圍看了一圈,李扎盧存死后,剩下的騎兵已是沒了斗志,扔了兵器投降的也有,趁亂踏冰過河的也有。
過了河的沒多少,鄒進也不命人去追,只吩咐著將投降的騎兵收攏了,繼而打掃戰場,再一并帶回營中去。
趙德昭也不強撐,點了點頭,剛要翻身上馬時,何承矩卻是一把牽過西風馬韁,“將軍騎我的馬!”
趙德昭看了眼已經安靜下來的西風,撫了撫它染了紅點的鬃毛,嘆了一聲,上了何承矩的戰馬,慢慢朝營中回轉。
西風看著主人騎了別的馬,頓時急了,撒開腿就要追上去,鼻子中更是“呼哧呼哧”得喘著氣,好似在質問他為何拋棄自己一般。
何承矩卻是將它拉住,不動聲色得掃了身后幾個親衛一眼,收回目光后下令道:“保護好將軍,回營!”
“是!”
幽州城下,攻擊仍在繼續。
西門,李扎盧存跑了,剩下的漢軍自然不愿繼續沖鋒,一個個繳械投了降。
石保吉命人接管降軍,自己帶著踏張弩和霹靂彈再度朝城下移動,一聲令下,攜帶著霹靂彈的弩箭便朝城門射去。
木頭做的城門再厚,卻也抵擋不了霹靂彈連續的轟炸,很快城門便被炸出了一個窟窿。
“郡公?郡公在何處?”城門守將轉眼間找不到本該在城墻上的韓匡嗣,想起逃跑的李扎盧存,想著難不成連郡公也跑了?
上官的膽怯讓他們心中氣憤,縱然想要集結軍隊抵抗涌入城中的宋軍,卻知道如今不過螳臂當車。
西門攻破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東門,城墻上守兵看著還在城外浴血奮戰的耶律沙,不知該如何才好。
城中馬蹄陣陣,卻沒有兵刃相接的聲音,他們突然明白了什么,對視一眼之后走下了城墻,沉默得將城門打開。
耶律沙肩甲只剩了一個,胳膊上一條長長的口子,胸甲也破裂開來,從晚上殺到天亮,他的胳膊沉重抬不起來。
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城中的事,可突然,不知誰喊了一聲,“城門怎么開了?”
耶律沙迅速回頭,看到他拼死護著的城池城門大開,里面有一隊隊人馬不停穿梭,他瞪大了雙眼,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。
“哈哈哈,看來幽州已經拿下了,耶律沙,老夫勸你不要再負隅頑抗,還是投降了吧!”曹翰看到這一幕,暢快得笑著說道。
耶律沙胸口好似被石頭堵住了一般,他猛地收回目光,冷笑一聲,“投降?做夢!”
說罷,耶律沙突然一夾馬腹,大喝一聲,“走!”
他掉轉馬頭,朝著北方疾馳而去,戰場上剩下的騎兵們好似約好了一樣,齊齊結陣,目的已不是想要沖擊宋軍的營寨,而是變成了掩護耶律沙的離去。
他們這些人都是耶律沙的斡魯朵,全家性命系在他的身上,若他能回到上京,看在他們拼死掩護的份上,也會善待他們的家人。
曹翰見此,眸中閃過殺意,大喝道:“上霹靂彈!給本將炸翻他們!追擊耶律沙,生死不論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