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匡嗣聽著外面的喧囂,穿戴齊整后坐在了守備府中,很快,韓德讓也走了進來。
父子二人對視一眼,苦笑一聲,卻也說不出什么來。
一盞茶之后,耶律奚底也走了進來,看到韓匡嗣和韓德讓父子時,臉上震驚意味明顯,隨后恭敬抱拳,在下首坐了。
“耶律將軍,你是不是以為本官會走?”韓匡嗣戲謔道。
耶律奚底嘆了一聲,說道:“李扎盧存和耶律沙,還有那個冀王,他們逃了!”
“逃?又能逃到哪里去?”韓匡嗣冷笑一聲,“就算能逃回上京,然后呢?命能保住,其他可就不一定了!”
突然,城西又傳來炸響,韓匡嗣皺了皺眉,繼而“哼”了一聲,“你看,城已經破了,可還有火藥,這說明什么?”
“火藥炸的不是城,是人!”耶律奚底說道:“他們在追擊逃兵!”
韓匡嗣贊許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將領,沒想到最后留下的,竟然是他。
倘若有機會回到上京,假以時日,這必定又是大遼的肱骨,能做南北院大王的棟梁之才。
“等著吧,宋軍很快來了!”
韓匡嗣預料得沒錯,石保吉率先帶著人馬進了城,接管了四面城墻之后,又命人將城中各處府衙中官吏全部揪了出來,愿意投降的找一間屋子先關起來,不愿投降的就先關進大牢里頭。
對于城中百姓,他按照趙德昭的吩咐,下令將士不得劫掠,不得強搶民女,不得驚擾百姓。
守備府也被團團圍了起來,一個時辰左右,韓匡嗣見到了宋軍主帥,李繼勛。
“李扎盧存死了,耶律沙么,多半能抓回來,就是耶律敵烈,這個老狐貍,不知道跑哪兒去了。”李繼勛進了屋子之后,仿佛同老友敘舊一般,笑著朝坐在主位的韓匡嗣說道。
他身后李謙溥卻不是個好脾氣的,上前喝道:“手下敗將,見了我家主帥竟敢不起身相迎?”
韓匡嗣冷冷得掃了他一眼,仍舊沒有起身,只當沒有聽見他這話,看著李繼勛說道:“冀王是奴婢之子,能在深宮中長大,最后還能封王,其心計膽量自然不能小覷,本官也不知道,他竟然是跑了,還跑得無聲無息。”
李謙溥見韓匡嗣不理他,“呸”了一聲,就要命人將他拽來,卻被李繼勛伸手阻止,“不得無禮,韓大人可是咱們的貴客。”
“貴客?哼,俘虜還說的這么好聽!”李謙溥說是這么說,卻也再沒動作,抱著刀站在李繼勛身后,一雙眼睛從韓匡嗣看到韓德讓,又看到耶律奚底,想著幽州城這么多將軍,最后這屋子中卻只剩了這三個。
哦,不對,是兩個半。
韓德讓還不是將軍呢!
“的確是俘虜,這位將軍說得沒錯,我們輸了,該認的。”韓匡嗣點了點頭,繼而站起身,走到李繼勛面前躬身一拜。
“韓大人不至于,”李繼勛身姿筆挺,說是這么說,但也沒有避開,就這么受了他一拜,“不日到了京師,倒可以和蕭相做個伴了。”
韓匡嗣無奈笑了笑,起身朝外看了一眼,問道:“聽耶律屋質說,有個小將軍很是厲害,便是他用飛鼠還有火藥擊敗了他好幾次,本官心中好奇,可能見見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