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他們也成為了遼國朝廷眼中的肥肉。
“貢戰馬三千匹,馬匹不足,以婦孺充數,十名婦孺抵一匹馬!”執行官將政令扔在黨項人腳下,“限你們十五日之內備齊,本官會命人清點!”
“三千匹?”黨項部落首領猛地一拍桌子,“我們哪里有三千匹馬,便是一千都沒有!”
“沒有就用婦孺來抵,政令上寫得很清楚,這也不是本官的命令,你同本官拍桌子也沒用!”執行官轉身就走,留黨項首領在屋中捏緊了拳頭。
他們投靠大遼,此前也出了不少力,眼下這番,還不是要榨干他們最后一滴血!
草原阻卜部,此前有人稟報,說是發現了一個銀礦,朝廷聞之大喜,立即征發三千壯丁前來挖銀礦。
礦洞像一張漆黑的巨口,噴出混著金屬腥味的濁氣,三百名阻卜壯丁被鐵鏈鎖成長隊,佝僂著鉆進地縫,遼國監工的鞭稍甩出炸響,“今日不挖夠三百斤銀砂,全隊斷糧!”
“大人,將鐐銬松一松吧,太疼了!”有人小聲請求,他們的腳腕因為鐐銬的摩擦而已是破了皮,嚴重的甚至露出了骨頭,連走路都萬分疼痛,何況還要挖礦。
“松?你們要怪就怪逃走的那五個人,要不是他們,上頭也不會命令給你們上鐐銬!”監工“呸”了一聲,還罰老子十兩白銀,不賺回來都對不起銀礦監工這個名頭!
隊伍繼續沿著礦道朝深處走去,經過幾個礦坑時,礦工的眼神不由自主朝他們瞟去。
忙碌的遼人工匠臉上蒙著布,手中拿著器具在提純采出來的白銀,這兒的空氣中飄著刺鼻的味道。
“還看?快走!”監工的鞭子聲再度響起,礦工們轉回腦袋繼續前行。
越是往里,空氣稠得能捏出膿血來。
前方,最瘦小的阻卜礦工被迫鉆入鼠洞般的窄巷,用石鑿摳挖巖縫里的銀線。
兩旁時不時有卡死在礦脈里的尸體,眼下,成了他們的路標。
“不對,巖壁上怎么濕的?有水!”這礦工摸了一把巖壁,而后迅速倒退著朝外去,一邊喊道:“不好了,要塌了,快出—”
“刁奴!危言惑眾!剛開的銀礦,哪里會塌,還不快進去!”監工的吼聲在外面響起。
他身后有礦工嘆了一口氣,“走吧,都是個死,一樣!”
最前頭的人滯了半晌,最后還是手腳并用,慢慢朝前爬去。
午時,先是細微的“咔咔”聲,好像是餓狼啃咬骨頭的聲音,最前頭的礦工抬起頭,只見礦頂裂開了蛛網般的紋路。
“轟!”
主礦梁在瞬間斷裂,千斤巨石猝然落下,直接碾碎了下面十幾人,血漿從巖縫中飆射而出。
硫磺煙塵瞬間灌滿坑道,來不及跑出去的礦工抓撓著自己的喉嚨,嘔出滿地黑血。
礦工們哭喊著,嘶叫著,被壓斷了腿的用骨茬爬向洞口,身后拖出蜿蜒血痕來,連著的鐐銬上,還有一截不知道誰的斷腿。
監工跑出了礦洞,恐懼的眼神看向冒著塵煙的洞口,很快,有遼國工匠搬著銀子跑了出來。
“怎么辦?”
“上頭定然會派人下來核查,若是發現咱們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