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地之上,一群人圍攏著,氣氛凝重。
除了衙役和勞役,還有不少附近的村民也都附近在竊竊私語。
空地中央,靠近邊緣的位置,地面被挖開了一個淺坑,坑邊的凍土和積雪被翻開,露出
坑旁,鋪著一大塊粗糙的草席,一具女尸躺在上面。
女尸的臉白得嚇人,身上的粗布衣裙早已被泥水浸透板結,顏色難辨。
仵作正蹲在一旁,認認真真的驗尸。
縣令楊曾泰與楚天青站在幾步開外。
楊曾泰臉上帶著明顯的客氣,甚至有些刻意的恭敬:“楚公子,這地契雖是盧國公經手,也在本府備了案,但如今出了這等事,按律例,剛剛本官必須得詢問一二,這才好寫文書上報,還請公子不要見怪。”
“楊大人依法行事,理所應當,在下理解。”
楚天青微微頷首,但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女尸。
畢竟,新房剛動工就挖出一具尸體,這的確不是什么好兆頭。
“楚公子。”
就在這時,房玄齡也趕到現場,楊曾泰循聲望去,頓時面色大變,下意識就要行大禮。
“下官參......”
“楊縣令不必多禮。”
房玄齡抬手虛扶,止住了他的動作。
作為京畿重地,哪怕楊曾泰只是長安縣縣令,但因為是赤縣的原因,他也是正五品的官員,自然見過房玄齡這等人物。
“房老哥,你怎么在這兒?”
看到房玄齡突然出現在這里,楚天青也是有些意外,但隨后卻是明白了什么,不由的問道。
“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?”
“的確有些。”
房玄齡笑了一聲,但看了眼那名女尸后,隨即正色道:“不過這事兒晚些時候再說吧,現在這是什么情況?”
“回房相,仵作正在驗尸。”
楊曾泰趕忙道:“片刻后應該就會有結果。”
“嗯。”
房玄齡微微頷首,目光掃視了一圈兒現場,隨后對楊曾泰道:“楊縣令,此案發生在京畿之地,務必徹查。死者身份、死因、埋尸時間,都要詳加勘察。”
“下官明白!”
楊曾泰連忙應道:“仵作正在驗尸,等下官回去就派人去查近半年的失蹤案卷。
"
“大人。”
就在這時,仵作來到眾人身旁道。
“我仔細勘驗過了,死者為女性,年紀約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。尸身僵直,呈‘凍僵尸’狀,符合寒冬埋尸之征象。”
“體表沒有明顯的致命外傷,只有口鼻處有少量泥沙,指甲縫中也有泥沙嵌入。”
“而且死者顏面腫脹,指端發紺,這也都是生前溺水之典型癥狀。”
仵作頓了頓,隨即下了結論。
“依我數十年經驗判斷,此女應該是失足落水溺斃。”
“時值隆冬,河水冰寒刺骨,落水后掙扎不久即會凍僵沉底。”
“尸體被水流或人為因素帶至此處淺灘,又為泥沙覆蓋掩埋,畢竟埋的不深。”
“至于死亡時間......”
仵作走到坑邊,抓起一把坑底潮濕冰冷的泥土捻了捻。
“尸身雖被凍土封存減緩腐敗,但觀其皮肉色澤、僵硬程度,結合這寒冬臘月土地封凍的深度和速度,應該是在一月之前,約莫是十一月中下旬,那時渭河尚未完全封凍,水流尚可攜帶尸體。”
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