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邊說,一邊還煞有介事地揉了揉肚子,眼神卻不敢與楚天青對視,只一個勁兒地瞟向院門外的同伴,仿佛在尋求聲援。
楚天青靜靜地看著他表演,沒有立刻回應。
被人質疑時棄如敝履,需要時又笑臉相迎?
他不是圣人,做不到毫無芥蒂,以德報怨。
小院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沈靈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抬起濕漉漉的手背擦了擦額角,目光冷冷地掃過那個漢子,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看向楚天青。
院門外,其他村民更是屏息凝神,緊張地等待著楚天青的反應。
【宿主,蒼蠅再小也是塊兒肉。】
系統突然道。
【送上門的積分,哪兒有不要的道理。】
聽到系統的勸慰,楚天青仍舊沒有說話,他的目光掠過眼前漢子那強裝痛苦實則心虛的臉,又掃過院門外那些充滿期盼又夾雜著羞愧的眼睛。
楚天青的沉默像一塊沉重的石頭,壓得求醫的漢子額頭都冒出了細汗。
“病,我可以治。”
就在這時,楚天青突然說話。
他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。院門外那些屏息凝神的村民,緊繃的肩膀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,甚至有人悄悄吐了口氣。
楚天青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那額頭冒汗的漢子,又緩緩移向院門外那一張張混雜著期盼與羞愧的臉,聲音沉穩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。
“但錢,我照收。”
“什么?”
那求醫的漢子猛地抬頭,臉上的諂媚笑容僵住了,幾乎以為自已聽錯了。
院門外也響起一片壓抑的、難以置信的吸氣聲。
楚大夫......要收錢了?以前他給村里人看病,可從來沒提過錢的事兒啊!雖然大家也會送些雞蛋、米糧作為謝意,但那都是自發的、隨意的,何曾像現在這樣,如此直白地開口要錢?
“楚......楚大夫。”
那漢子結結巴巴,試圖挽回,“您看,都是鄉里鄉親的......這,這......”
”我欠你們的?”
楚天青瞥了他一眼,唇角似乎彎了一下,但那笑意未達眼底,反而更顯疏離。
“那日在這兒,諸位看我的眼神,可不太像鄉里鄉親的樣子。”
這話像一根無形的針,精準地刺中了所有人的心。
院門外的村民紛紛低下頭,或尷尬地搓手,或眼神飄忽,無人敢與楚天青對視。那日那份不加掩飾的懷疑和冷漠,此刻成了最響亮的耳光。
“醫者仁心,治病救人是本分。”
楚天青的聲音依舊平靜。
“但這仁心,并非理所當然,我的醫術,我的藥,不是大風刮來的。以前不收,是我想著與人為善。但諸位既以疑我,那這看診問藥的規矩,也該立一立了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銳利,仿佛能穿透人心。
“從今日起,凡來我這小院求醫問藥者,無論輕重緩急,診金——十文。”
“開藥另算。”
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