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梳頭也是,只肯讓從小伺候她的那個丫頭動手。”
“至于請大夫?那更是難如登天!”
“那些名醫,哪個不是男子?她根本不肯讓大夫靠近診脈,更別說望聞問切了。宮里的太醫來,她直接把自已鎖在房里,連面都不露,氣得侯爺大發雷霆,這也是為何她的病一直拖到現在,外面的大夫都束手無策,連個確切說法都沒有。”
侯夫人擦了擦眼角。
“因為這怪病,她幾乎斷絕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。”
“貴女間的詩會、賞花一概不去。別人只道是武安侯府的小姐眼高于頂,性情孤僻乖張,哪里知道......她是真的害怕!怕見人,尤其是怕見男人!她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鳥,把自已緊緊關在籠子里,楚大夫,您說,這......這可如何是好啊?”
侯夫人說完,滿懷希冀又忐忑不安地看著楚天青,等待他的判斷。
聽完侯夫人的詳細描述,楚天青心里一下子亮堂了。
侯清竹這所有的表現......
對男性的極度恐懼、厭惡、生理性排斥、社交回避、甚至連至親父親都無法靠近。
這些癥狀無一例外的指向了一種心理疾病。
厭男癥!
怪不得剛才在醫館里,她看自已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!
和自已這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,這對她來說,簡直是煎熬!
那眼神不是針對他楚天青本人,而是針對他作為男性這個身份!
她母親那句出去透透氣,對她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稻草,讓她能逃離這個充滿男性威脅的環境。
楚天青幾乎能想象到,若是侯夫人說要帶她來看病時,她內心會是多么的抗拒和恐懼。
尤其是目的地是一個“男大夫”的醫館!她一路上的緊張和煎熬可想而知。
剛才那充滿厭惡的一瞥,不過是她極度不適和防御心理的本能反應。
“原來是這樣......”
楚天青喃喃自語,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,甚至帶著一絲哭笑不得。
困擾侯家小姐多年的怪病,根源竟在此處!
這解釋了所有離奇的現象,也解釋了為什么之前那么多名醫都束手無策。
他們或許連真正的病因都沒找準方向。
沒準兒只當作是癔癥、邪祟,或者是......
純粹的忤逆不孝。
“夫人。”
楚天青清了清嗓子。
“我想,我大概明白小姐這‘病’的癥結所在了。”
侯夫人一聽,眼睛猛地亮了,激動得差點站起來。
“真的嗎?!楚大夫,您......您快說!清竹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