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狂妄!御賜的匾額就了不起了?連門都不讓進?”
一個白發老者氣得胡子直抖,聲音壓得低低的,卻每個字都帶著怒火。
“我看是心虛,怕露餡吧!一旦被我等戳穿,那可是掉腦袋的罪過!”
旁邊一個微胖的中年大夫憤憤不平地接話,眼神里滿是輕蔑。
另一個瘦高個更是看著門楣上那塊顯眼的匾額,羨慕嫉妒恨地低聲罵道:““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路子,開個野店就敢這么看不起我們長安杏林的同道,真把自已當個人物了!”
楚天青和秦云綰正好走到這群人身后不遠處,把他們充滿火藥味的低聲斥責聽得清清楚楚。
秦云綰緊張地看向楚天青,楚天青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,心里卻忍不住感嘆。
“這幸好不是在后世。”
他瞥了一眼現場,護衛們只是用身體擋著,并沒有真正動手推搡。
那群老大夫雖然氣急敗壞,但也只是嘴上罵罵,沒有更過激的行為。
不然,就護衛剛才那阻攔的動作,放在后世,恐怕早有人順勢躺地上撒潑打滾,哭天搶地喊打人了!
說白了,碰瓷——這幫老學究估計還拉不下這個臉。
這大概算是古代醫鬧和現代醫鬧在表現形式上的一點......進步?
護衛隊長姓孫,是個黑臉漢子,他板著臉,不為所動。
“周大夫,還有各位先生,規矩就是規矩!我們醫院是看病救人的地方,不是茶館酒肆!非病患及家屬,一律不得隨意入內!”
“院長有令,閑雜人等,一律不得擅闖!您幾位說是來討教,可既沒提前預約,也沒見拜帖,恕我們不能放行!真想見院長,還請在門外稍等,或者留下名帖,等院長有空了,自然會定奪見是不見!”
這番話有理有據,把眾人堵得臉色更加難看,卻又無法反駁。他們本來就是臨時起意跑來踢館的,哪有什么正式拜帖?
就在這時,那個微胖的中年大夫猛地往前踏了一步,不再壓低聲音,直接指著孫隊長的鼻子,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。
“孫小子!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!翻臉不認人是不是?你摸著良心想想,去年你家那個二小子,爬樹摔斷了胳膊,是誰大半夜被你婆娘哭喊著求上門,二話不說就去給你家小子接骨敷藥?是誰守了大半夜,直到他疼勁兒過去安穩睡下才走的?!啊?!”
這話一出,孫隊長那張黑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,眼神里閃過一絲明顯的愧色和掙扎。
他下意識地避開了王大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,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說什么。
旁邊的其他老大夫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,紛紛幫腔。
“就是!王大夫妙手仁心,救了你家小子,如今你倒好,當了這什么護衛,就六親不認了?”
“孫黑子,做人要講良心!王大夫可是你家二小子的救命恩人!”
孫隊長被這舊事擠兌得額頭青筋直跳,呼吸也粗重起來。
王大夫救他兒子是實打實的恩情,但自已也不能因此就放他們進去。
“王大夫,一碼歸一碼,您的恩情,孫某記在心里,沒齒難忘!但今日在此,我守的是醫院的規矩!沒有預約拜帖,恕孫某職責所在,不能放行!還請王大夫,還有各位先生......多多包涵”
看著孫隊長堅持原則,楚天青心里很是滿意,心中忍不住暗嘆。
“看來這錢沒白花呀~”
孫隊長今天的表現,證明了他花重金聘請的保安隊,不只是擺設。
他們清楚自已的職責是維護秩序,而不是和稀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