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這張病歷,楚天青一時怔住,說不出話來。
怪不得剛才進門時隱約聞到一股怪味,還以為是野貓野狗撒尿留下的。現在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想象著病歷上描述的那場狼狽又艱難的“糞斗”場面,楚天青不由得對春桃生出一絲同情。
因為,前世他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。
那次是一位老年癡呆患者,邊走邊拉邊掏還......邊玩。
不是楚天青及時發現,說不定一會兒就給吃了。
不過話說回來,老年癡呆患者玩糞便的行為其實并不少見。
這不是病人故意的,而是疾病導致神經功能紊亂和認知能力退化的結果。
聽到院外傳來的拍球聲,楚天青低聲自語:“希望薛母以后不會發展到這一步吧。”
他嘆了口氣,合上病歷本,正準備去看趙二牛的情況,就在這時,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走了進來。
這三個人衣著乍看普通,細看卻并不簡單。男子穿的深色衣袍雖然沒有復雜花紋,但面料細膩垂順,顯然是上好的絲綢。
女子和少女的衣裙料子同樣不錯,絕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。
那少女雖然臉色有些蒼白,但儀態大方得體,她安靜地站在母親身邊,微微低著頭,顯得矜持而得體。
男子面容儒雅,身材挺拔,上前一步拱手問道:“您就是楚大夫吧?打擾了,請問貴醫館......現在開始看診了嗎?”
“已經開始了。”楚天青點點頭,領著三人走向診室。
剛走到診室門口,楚天青看到對門診室里,孫思邈已然坐在桌旁,正捧著一本書凝神細讀。
他敲了敲門,笑著招呼道:“孫真人,您來得可真早。”
孫思邈聞聲抬起頭,見是楚天青,也是笑道。
“人老了,覺少,不如來看看書。”
楚天青笑著點了點頭:“那您繼續看,我不打擾了。”
“無妨,無妨。”
孫思邈將正看的《病理學》合上:“既有病患至,正是機緣,那貧道不急于這一時半刻。”
孫思邈起身,目光越過楚天青,落在他身后那衣著不俗的一家三口身上,見男人對他點頭微笑,孫思邈微微愣了愣。
這人......自已好像見過,但......具體在哪兒,一時半會兒卻是想不起來。
“三位進來吧。”
就在這時,楚天青招呼著三人進診室,孫思邈也是沒有再細想,隨即跟了上去。
楚天青在桌后坐下,語氣平和地問道:“請問是哪位身體不適?具體是什么情況?”
那對夫婦對視了一眼,妻子臉上露出些許為難和尷尬,她推了推身邊的丈夫。丈夫咳嗽了一聲,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
最后,還是母親往前湊了湊,聲音壓得很低,支支吾吾地說:“楚大夫,是我家丫頭,她今年已經十五了,可......可那個月事,到現在還沒來......”
她說完這話,旁邊的少女把頭埋得更低,連耳根都紅透了。
楚天青聽了,了然地點點頭,語氣溫和地看向少女:“姑娘,除了月事未至,平時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比如小腹會不會偶爾脹痛?或者身體有其他不一樣的感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