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,程處默帶來的緊張和尷尬還沒完全散去,楚天青的目光已經輕飄飄地轉向了角落。
一直縮在那兒,恨不得隱形的房遺愛。
“遺愛啊,該你了。”
看著楚天青的笑容,房遺愛猛地一激靈,下意識就要往后縮。
只覺著那笑容背后其實藏著以折磨人為樂的一個變態。
畢竟剛剛的場面......
簡直是太殘暴了!
“楚、楚叔......”他聲音都有點抖。
“要不......我再等等?我現在不疼......一點事都沒有!”
他努力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試圖證明自已真的沒事。
“不疼那也得治啊。”
楚天青笑了笑,從旁邊桌上拿起一早給房遺愛做的檢查單,朝他晃了晃:“你現在這情況,正好符合體外碎石的標準,別耽誤,做完就能回家了。”
“不不不,不回家了!”
房遺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,雙手亂擺:“我、我覺得這兒挺好!真的!這床特別軟!飯也香!比家里舒服多了,我申請多住幾天!不,多住幾個月也行!”
這話一出,房玄齡頓時火了:“胡鬧!天青既然說了眼下是最佳時機,能治!那便速速診治!豈容你在此推三阻四、耍賴撒潑!”
房遺愛被老爹吼得一縮脖子,但仍不死心,小聲嘟囔:“爹......碎石啊,那玩意兒聽著就嚇人,再說處默他......”
“遺愛啊~”
就在這時,一個虛弱卻強裝鎮定的聲音插了進來。
只見剛剛緩過一口氣,但臉色依舊慘白的程處默,硬是擠出一個扭曲無比的笑容,聲音飄忽:“我、我剛剛那反應......是、是逗你玩的......其實一點兒都不疼,嗯,真不疼,就跟、就跟撓癢癢差不多……嘶~”
話沒說完,他似乎是扯到了痛處,又是一聲壓抑的抽氣。
聽到這話,房遺愛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兒,
你騙鬼呢?
臉白得跟剛從墳里刨出來一樣,嗓子都嚎啞了,還跟我說跟撓癢癢差不多?
你這癢癢撓得挺別致啊?
是閻王爺給你撓的吧!
兄弟就是這么用來坑的嗎?
你的良心不會痛嗎?!
哦不對,你現在渾身都痛,所以就要拉我下水一起痛是吧!
友盡!
絕對友盡!
見他這般扭捏怯懦、全無半點男兒膽氣的模樣,房玄齡只覺一股郁氣直沖頂門,臉色愈發鐵青。
旁邊的程咬金把這一切看在眼里,重重嘆了口氣,伸手拍了拍房玄齡的肩膀,語氣難得地帶了點感慨。
“老房啊,你看看,咱倆好歹也算英雄老子了吧?嘿!可生出來的小子......怎么就跟黃鼠狼下耗子似的,一窩不如一窩呢?”
這話徹底點燃了房玄齡憋著的火。想自已當年跟著陛下出謀劃策、什么風浪沒經歷過,什么時候這么慫過?
再一看眼前這兒子,怕事推諉、毫無擔當,真是越想越氣,忍不住破口大、
“還磨蹭什么?!趕緊讓天青給你治!治完立刻滾回家!別在這兒繼續丟人!”
房遺愛被罵得渾身一顫,眼看父親真發火了,再不敢猶豫,哭喪著臉、哆哆嗦嗦地站起來,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跟著楚天青挪進了診室。
診室里,孫思邈早已等在里面,正彎腰研究那臺體外碎石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