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第三天,這邪祟看起來,像是蝗蟲過境。
但凡是個正常人,都會將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。
可成群結隊的邪祟沒有靠近山神廟,反而朝著村里走去。
隨后,羅彬視線看著邪祟的來處,是馬路盡頭,黑洞洞的山林中……
呼吸愈發粗重,羅彬回退幾步,到了油燈前,小口小口地抿著燈油,緩解了喉嚨的干澀,以及厭光。
那種要走出去和邪祟同流合污的念頭,一樣退卻。
“篤篤篤。”敲門聲響了起來。
羅彬眼皮突地一跳,警惕地看著屋門。
“外面很熱鬧的,你怎么待在屋子里?”帶著磁性的話音響起。
羅彬沒吭聲回答。
“這村里的村長,是個騙子,他編織了一個謊言,讓你們每天夜里就待在房間里不敢出來。”
“可真的不出來,就不會出事了嗎?這個村子,是不是依舊過一段時間,就總有人會死掉?”
“邪祟是假的,根本就沒有邪祟,都是他在搞鬼。”
“我們是外村的人,徹底看不下去這件事情了,要解救你們。”
“你真不想出來看看嗎?看看他是怎么被我們懲罰,怎么被殺死的。”
“馬上,你們就要獲得自由了。”那話音蠱惑感更強。
羅彬額角泌出汗珠,再走到屋門前,透過門縫瞧見一張臉,皮膚蠟黃,面頰狹長。
對方也透過門縫,深深看著自己。
“快一點吧,我們這群人里,也有很多是從村子里逃出來的,他們對村長充滿怨恨,遲了就看不見好戲了。”男人催促著。
羅彬的呼吸更重,眼皮一直跳,一直跳,感覺右眼都快要睜不開。
雙手咚的一聲,重重砸在門上,悶響聲極大。
”我認識你,你騙不了我!”
羅彬聲音嘶啞,死死地瞪著男人!
“嘻嘻。”帶著稚氣的笑聲從男人身后響起,隨后探出來個七八歲小男孩兒的頭,扮了個鬼臉。
男人笑了起來,卻不再說話,朝著遠處走去。
羅彬沒有離開門,還是盯著門縫,盯著那男人和小男孩兒的背影。
小男孩兒還揚起一條手臂揮舞著,似是得意揚揚。
門縫在蠕動,似是要貼合在自己的眼皮上。
凌亂破碎的畫面在自己眼前閃過。
帶著口罩的大夫,手持著除顫儀,猛擊自己心口,身體都因此一顫一顫的沖起,再重重回落。
“腎上腺素!快!”大夫喊著。
另一側,護士持著注射針,朝著自己腰側刺下!
刺目的手術燈變了,變成又大又圓的月亮,猛擊自己心口的人,成了一個男人,臉很干凈,膚色蠟黃,他眼神深邃,嘴角帶著怪異,而又解壓舒適的笑容。
咔嚓……是肋骨斷了。
心口劇痛,好似被骨頭刺穿。
小拇指同樣傳來鉆心疼痛,正在給自己打針的女護士,成了個笑嘻嘻的小男孩,揚起手甩動,捏著一片小拇指甲。
畫面支離破碎。
取而代之的,是冷冰冰,微微發黑的門縫。
心口的痛,緩緩散去,平復。
羅彬粗重地喘息著。
那兩個“邪祟”,就是殺死原主的人!
閃回的這一段記憶,就是目前他對原主的唯一了解!
羅彬腦子里,又冒出來了一個新的疑惑,為什么原主會被邪祟殺死?
他難道不知道,夜里不能開門開窗,不能離開家嗎?
還有,路上邪祟數量明顯變少,他們甚至沒有去騙章立幾個外來者,全部進了村子里!
村長真會被殺死?
羅彬腦袋嗡嗡的,右眼皮還是跳個不停。
上一次自己眼皮這樣跳的時候……
思緒戛然而止,羅彬用力掐了自己小臂一把,暗罵自己瞎瘠薄亂想,百無禁忌,童言無忌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