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彬并非無神論者,他曾提過鬼打墻這幾個字。
村子太詭異了,走不出的山路,夜里出沒的邪祟,說有鬼,他都不稀奇,只不過羅酆否認了他這句話,還說有鬼就真好了。
不是鬼……
那人去哪兒了?
羅彬還是目視著床底,視線沒有半分游離。
深呼吸,保持著鎮定。
腦袋里冒出來兩字,地室。
沒有燈油的時候,村民倚靠著地室躲避邪祟,看來,自己的房間里也有一個?
這地室的存在,羅酆和顧婭兩人知道嗎?
羅彬沒有去問他們。
關鍵還是對方看見他的秘密,這件事情不容小覷,別說村民了,就算是顧婭和羅酆,都不能知道!
后退到門旁,羅彬掛上了鎖。
心頭逐漸沉冷,眼中更多了一抹冰冷。
不問自取是偷,貿然進旁人家里,甚至天黑還不走,是什么?
至少可以肯定,不是什么好人吧?
先趴在床邊,羅彬觀察幾秒鐘,很快便發現一處細節。
床底有很多灰塵,處于死角不易打掃,一條干凈的印子處于其中,止于床內側靠墻半米的位置。
深呼吸,羅彬爬進床底。
到了干凈印子止住的地方,便能瞧見地上有一道裂隙,手指能插進去。
實際上這里很隱蔽了,趴著外邊兒直觀去看,根本瞧不見裂隙所在。
或許,顧婭和羅酆都知道,原主一樣知道這地室的存在?
羅彬只能將左手插進去,右手去握著刀柄。
傷口的位置隱隱作痛,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。
隨著左臂發力,一塊木板被輕而易舉地掀開,曝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,一股涼風吹打在臉上,帶著霉味。
久無人居的環境,就會有這種霉臭。
洞口是垂直向下的,洞壁上掛著一根陳舊的繩梯。
光線慢慢滲進去,依舊很微弱。
本身羅彬房間里的光,僅僅是倚靠著一根蠟燭,就算是電燈,都不能奢望照進這種環境中。
咽了口唾沫,羅彬硬著頭皮調轉身形,開始下繩梯。
他格外小心謹慎,饒是右臂疼痛,依舊緊握著刀柄。
只是,這時候腦子里又很亂。
找到偷窺那人,該怎么做?
殺了他滅口?
殺人……
這事兒自己能做嗎?
可如果不讓他閉上嘴,燈油一旦說出去,自己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。
此外他鉆進自己家,鉆進自己房間,本身就不懷好意啊!
額間一直冒汗,羅彬開始想,如果自己是羅酆,會怎么做?
這垂直的洞道大概有四米多,一層樓半的高度。
哐當一聲落到洞底,這是個小房間,和自己的屋子差不多大。
這里有光,來自半截蠟燭,蠟燭擺在一張小方桌上,桌旁有個小馬扎,坐著個人,她身體蜷縮在一塊兒,雙手緊縛著胸口,顯得分外畏懼地看著他。
“是你?”
這一瞬,羅彬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