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當初羅酆羅彬顧婭一家三口來說,這地室寬闊,三十多個人待在里邊兒,就顯得很擁擠了,空氣中都彌漫著汗臭,還有些燥熱。
燈光不僅僅來自于一盞油燈。
何簋點了三盞,放在一張黑漆漆的方木桌上。
地室最深處的墻上,整齊地靠躺著八具骷髏架子。
黑洞洞的眼眶,尖削的鼻骨。
大人,小孩的骨架都有,地上還有幾只碗,更彌漫著幾分死寂氣息。
“不要怕,雖然他們是疫癥死亡,但是時間很久了,失去了傳染性,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得病!”
羅酆沉聲開口,環視四周。
墻邊不夠站人,中間站了不少,總之,這地方還是太窄小了。
大家的臉色,總算好了一些。
稍稍一頓,羅酆再道:“現在,所有人,都要做一件事兒,監督自己身旁的人,不可以有任何人靠近通道,鄭同昨天是疏忽大意,余文是被大家誤會了,不過,難保這羗村的邪祟,會不會比咱們村里的詭異,難保不會因為剛才死了一個隊員,使得大家人心惶惶。”
“我得提醒大家,曾矢死了,死得不能再死,就算聽見他喊話,放他進來,也要當做沒聽見!”
羅酆這一番話,有理有據。
羅彬心里清楚,實際上是為了針對鄭同。
盡管自己沒有說出來鄭同哪兒不對勁,羅酆卻已經懷疑鄭同,尤其是鄭同提議要守夜,這更是讓人懷疑。
當然,明面上,羅酆并沒有表現出來罷了。
眾人都在點頭,開始有人坐下來休息。
那兩個拉肚子的人,則捂著腹部,臉色白得嚇人。
羅彬心頭微凜。
他們這樣子,就像是急性腸炎犯了似的。
聽起來只是個肚子痛,搞不好會要命。
這時,何簋站起身來,走向那兩人,是要給他們看病了。
村里現在沒有醫生,直觀信息表明,什么傷痛病患,都是神婆在解決。
為什么……張韻靈也會中醫,她人也挺好的,卻沒有給村里人看病?
是因為爸媽的死,她不愿意?
羅彬覺得,不像。
難不成,還有什么深層次的緣由?
尤江撿起來了地上一只碗,仔仔細細地看著,用手指甲去刮碗底。
忽然,他說了句:“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?”
話語間,尤江的臉皮都在微搐,說著:“這里是羗村,怎么我們就在路上看見過羗的字,這村里沒有個牌樓寫著羗村?”
“這是不是羗村,還是這兒,其實是別的地方?”
僅僅一句話,尤江就直接讓大家人心惶惶起來。
“尤江,你不要妄加揣測,這里就是羗村!大家現在要做的,是好好休息!”羅酆沉聲開口,是安撫眾人。
“羗村,是你說的,你判斷的,這沒錯吧?”
“大家來這里,是要獵殺兩腳羊的,還要探索羗村,兩腳羊現在的確已經看見了,我只是質疑你的判斷而已,羅酆領隊,你這輩子做的任何事情都完全正確嗎?不能讓人質疑?那怎么有人路上死了呢?”
尤江這番話,皮笑肉不笑。
羅酆眉頭再皺,他沒說話了,只是深深看著尤江。
羅彬的臉色不好看。
大家的情緒,一樣不太穩定。
不過……尤江的話,好像也有那么幾分道理?
就在這時,老孔指著一處地方,喊了句:“誰說的沒有羗字,沒有記號,這兒墻上,不就刻著呢嗎?”
老孔指著的正是他身后墻面,那里的確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羗。
只不過第一眼下去,羅彬心里就毛毛的。
先前,他只是認識了這個字,知道這個字。
現在,這個羗上半截,就是個羊。
字分離得太明顯了,歪歪扭扭的,下半截像是個人,右邊兒那一撇卻彎了起來,活像是某種動物的嘴巴。
羗,首先就是代表了兩腳羊?那下邊兒還代表了一種動物?
羅彬心里就更發毛了。
他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。
可如果不是的話,就代表此地至少還有一種危險?
同樣是一種動物,甚至不弱于兩腳羊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