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片人群很快就到了近前,那都是一個個邪祟,宛若蝗蟲壓境。
饒是羅彬,此刻都覺得一陣陣窒息涌來。
邪祟的數量,比白天的時候要多了十數倍,腐臭味更是沖天。
這些邪祟停在了小屋四周,直愣愣地瞅著小屋,卻并沒有人上前開門。
這個地界,邪祟的規則又不一樣了嗎?
屋內沒有油燈,他們也不會上前將門推開?
羅彬正想著呢,嗓子里卻一陣麻癢,很快就是冒火般的干澀,不停地吞咽唾沫,都沒有半分好轉。
羅彬快速伸手摸索身上。
柜山鎮內的燈油早就吃光了,顧伊人的血包也在對付先前那幾個邪祟的時候耗盡……
最終,羅彬放棄了僥幸,身上的確找不出來哪怕是一個油包了。
呼吸愈發的急促,想要進入黑夜,可羅彬又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心驚肉跳,不單純是因為外邊兒的邪祟,是因為……羅彬本能地覺得這屋外,這黑夜中,有一種暗暗窺伺的危險!
他一旦以這個狀態出去,會死!
腳步蹣跚地后退了幾步,到了小屋另一側,靠墻坐下。
羅彬仰頭緊貼著墻,眼睛上視著小屋頂端。
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見。
這屋內太暗了,只有門縫的位置有一條細細的光線,都格外微弱,此地真真切切能說得上伸手不見五指。
為了抑制那種進入深夜的本能,羅彬的手指掐著左手小拇指,力道之大,幾乎要讓指甲蓋和肉分開,疼痛之兇,讓羅彬額頭上汗珠豆大豆大淌下。
至此,疼痛才覆蓋了其余所有念頭。
時間過得很緩慢,這一夜,仿佛過了一個月那么久,那么難熬。
邪祟群一直留在這里,一直不走。
羅彬就沒辦法走動,沒辦法離開。
一天……兩天……三天……
這三天,羅彬不光是饑渴交加,內心更是焦灼,李云逸會跑了啊!
可即便如此,羅彬還是沒有辦法。
屋外那烏泱泱的邪祟,無論白天黑夜,都不會消失,就那么死死地將小屋圍著。
一度,羅彬都認為,是不是李云逸動了什么手腳,想要利用這些邪祟,徹底將自己困死!?
直至等到第四天,那一大片邪祟,總算有了動靜,他們順著馬路,朝著更遠處走去……
羅彬勉強站起身來,發現自己手軟腳軟,扶著墻都站不穩了。
剛挪到門前,將門打開,他哪兒敢再繼續往下追?
應該不是李云逸動手腳……
就是這些邪祟發現了他,卻礙于某種規則不能推開小屋的門,便一直在外邊兒等,時間耗了太久,他們等不下去了,才會離開。
如果是李云逸,那邪祟根本不會走,他會被困到死為止。
進入了路邊叢林,羅彬眼睛在四瞄,一時間臉色卻十分難看,之前隨處可見的枇杷樹,這會兒居然瞧不見一棵。真就是不需要的時候,總在眼前晃,一需要,就怎么都找不見了。
羅彬趔趔趄趄,走一會兒,就扶著一棵樹喘息,又走一會兒,總算瞧見了一棵樹,掛滿了青黃交加的枇杷。
只不過這棵樹偏高,抬手摘不了果子,羅彬想要嘗試著爬樹,卻沒有力氣往上爬。
他太過虛弱,太過精疲力竭,再不吃上點兒東西,恐怕熬不過今天。
一手撐著樹,讓自己站穩。
另一手,羅彬勉強抽出來了一柄刀,刀尖正對著自己心口,眼前一狠,羅彬就要朝著心門刺下!
很簡單,他現在快不行了,只要觸發了邪祟的本能,他就能有力氣。
這幾天他都是這么熬過來的,白天很難受,晚上了又感覺自己很精神,就是想喝血,再吃點兒肉。
說時遲,那時快。
忽然,右側一股勁風襲來,緊跟著,羅彬手中的刀被奪走!
他勁兒太小,精神太不集中,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