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裳之所以是兩件,不是三件,是因為有一件布衣在他身上。
至于鞋子,不是那么合腳,不然宋天柱早就換上了。
宋天柱撿起來水囊,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。
“羅彬……我要怎么才能殺了你呢?”
“你好大的本事,好難殺啊……”
最后一句話,宋天柱絕不是譏諷,他說的是事實,直至現在,他都愈發無能為力的事實。
羅彬身體硬朗的不像是個人,那么多下九流都無法將他身子刺穿,無法讓他受傷。
羅彬更神出鬼沒。
要知道,宋家的風水術是經過浮龜山道場點撥的。
按道理來說,每一個卦位,宋家都精準地拿捏到了。
甚至黃鶯的藏身之地,都不在任何一個卦象之內,就是不想要羅彬找到。
結果,羅彬還是精準地找到……
不光是找到了,甚至燒了大半個宋家,甚至,燒了宋家的典藏苑。
“狗雜種。”
“你毀了我的一切!”
宋天柱怨毒極了,惡狠狠極了。
他并不知道,此刻羅彬正在找他。
他并不知道,屬于他的厄難,即將來臨。
……
……
張云溪同兩個道士先后從山神像下走出。
胡進走在三人后邊兒。
在下邊兒,胡進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。
甚至讓張云溪看了自己被捏爛的那一處耳朵。
張云溪本就深諳風水之道,他能看出來此地布局的特殊,更知道胡進一樣毒根深種,好在胡進身上有不少鎮物,保住了他沒有被邪祟化。
現如今龜甲用凈明盤鎮壓,生氣中的死氣,尸氣得到凈化,他們通過這條路徑不會受到任何影響。
離開的契機,的確到了。
“羅彬呢?”張云溪掃過山神廟門處一眼,他隱約記得,羅彬當時沒跟進來,還走到廟門的位置,整個人都顯得很復雜,很沉悶,很不對勁。
“呃……羅先生……”
胡進稍一遲疑,小聲說:“我們有個朋友,被那個女人殺死了,尸體在附近,我想,羅先生去找尸身了。羅先生是個典型意義上的好人。”
羅彬對胡進的一些細節,讓胡進現在都記憶尤深。
以至于胡進能直接判斷出羅彬的下落。
“浮龜山道場就在附近,這并不安全。”張云溪搖頭。
“整個浮龜山都不算安全,羅先生總能如魚得水。”胡進回答:“我們等他回來就好,他向來言而有信。”
張云溪不說話了,那兩個道士找了地上干凈的位置坐下,還盤膝打坐。
……
……
浮龜山很大,上山下山,都得用數天的時間。
山上除了分散的八個道場,八個相對應道場的主家,其實還有許許多多的房子,都是曾經的山民居住之所。
一間竹屋前,靜坐著一個四十余歲的男人。
此人面凈無須,眼尾稍長,臉頰略顯削瘦。
他手中握著一把匕首,正在把玩。
屋內有一張竹床,竹床上躺著一個女子。
女子的右手食指指甲沒了。
她頭一側有個觸目驚心的傷口,是被刀刃硬生生切開,傷到了腦子。
不過下手的人很有分寸。
只是斷了這女子的行動能力,不傷五感。
按道理來說,這女子應該死的。
待在那里是等死,哪怕沒有啖苔忽然暴動,她一樣會慢慢流血過多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