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天柱還是待在房梁上沒有下來。
直至最后的關門聲響起,他就一直在側耳傾聽。
他聽到了腳步聲走遠,很明顯地由近及遠,最后消失。
可他還是很慎重,很小心。
時間過了至少得有十幾分鐘,羅彬恐怕已經走出很遠很遠的距離。
宋天柱總算放心了。
“小雜種,你死定了的。”
低喃著,宋天柱正要順著爬下房梁。
他不需要太步步緊跟,羅彬既然來了,他就明白,自己的行走方位被羅彬算出來了。
作為一個懂觀山測水,年紀輕輕就成了宋家少家主的人,宋天柱向來以天才自居。
他自信能遠遠尾隨羅彬,還能保持自己安全。
在這個前提下,只需要尋找到這條路上的其余家族,去通知另外位置的浮龜山道場,羅彬的死期就到了!
思緒間,宋天柱已經爬了一半的梁柱。
一聲悶響,他雙腳落地。
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,宋天柱呵忒了一聲,吐了口唾沫。
隱隱地,宋天柱聽到了一絲悉悉索索的爬動聲,來自于上方。
心頭微凜,他抬頭去看。
這一眼,宋天柱駭然失色。
一個人,就像是壁虎一樣,從掀開的瓦頂中鉆了進來,順著中央的房梁,下了梁柱。
“羅彬……”
“你……不是走了嗎?”
“這……怎么可能!?”
宋天柱腿都軟了,前一刻的喜悅和松口氣,這一瞬蕩然無存。
羅彬往下爬的動作,導致身體倒立著。
梁柱下來一半,他翻身一躍,雙腳落地。
“你應該在我睡著的時候走的,這樣,我追上你還要一些時間。”
“現在是誰要死定了呢?”
羅彬面不改色,輕描淡寫地問。
“我……”宋天柱剛開口,又凝噎,額間冒汗,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
“你?的確有自知之明。”羅彬說。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我沒有……”宋天柱頓慌了神。
“別殺我……我沒有膽量殺你……你在我眼前,我都不敢做什么……你睡著了,我更沒敢做什么,我連跑都不敢,我怎么能殺你呢……”宋天柱臉上滿是強笑,眼中懼怕濃郁至極。
羅彬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宋天柱。
這身衣裳和自己身上的何其相似?
不,簡直就是一模一樣。
宋天柱的身形和自己是相仿的,因此這衣服能穿上去。
羅彬的眼神,讓宋天柱更覺得心惶惶了。
這種注視,就好像自己是一件物品,屬于對方?
“其他的衣服呢?”羅彬總算開了口。
宋天柱一愣。
羅彬再道:“脫吧。”
眼皮再度微搐,宋天柱不敢二話,他快速取下肩頭背囊,哪怕這里邊兒還有自己的一些物品,他都不敢拿出來,一整個扔給羅彬。
緊跟著,宋天柱開始脫掉衣服和褲子。
他內襯還有件白衣,雙腿卻光溜溜的了。
緊接著,宋天柱顫巍巍的上前,拱手將衣服送上。
他內心卻想著,羅彬簡直有病啊……
追自己,只是為了這幾件衣裳?
可想歸想,宋天柱不敢說。
羅彬接過了衣服,打開了背囊,里邊兒還有兩身衣服。
看上去和宋天柱穿得不一樣,卻符合黃鶯所說,那兩身是唐裝。
普通的衣服有換洗的,能代表身份的衣服,同樣有能換洗的。
“我,能走了嗎?”宋天柱小心翼翼地問。
羅彬沒有立即回答,這更讓宋天柱心都懸起來一截。
將宋天柱身上脫下來那衣裳塞進背囊里,羅彬轉而背上。
“你跟我走。”羅彬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