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走了幾步,再度停下來。
心,頓沉了下來。
“出來吧。”羅彬啞聲說。
一道蒼老的人影從樹后走出。
紅袍在月光照射下,略顯得刺目。
臉頰削瘦,身材更削瘦,道袍無法完全充盈起來,隨風凌冽,發出輕微聲響。
“羅彬小友,你怎么離開善心院了?”文燁淡笑開口。
姜,果然還是老的辣么?
一時間,羅彬沒有回答。
他只是警惕無比的看著文燁。
“文清說了什么?讓你心生不滿,還是他做了什么,促使你離開?”文燁再問。
重重吐了口氣,羅彬低聲說:“明知故問?”
“他騙你的。”文燁搖頭,道:“只是他們不想再回到浮龜山,或者是去柜山這種地方,因此他們無論說了什么,都是騙你,讓你對我,或是對張場主產生懷疑,從而離開。”
“你身上的毒很嚴重,如果不解開,你活不了多久。”
“你不想救家人脫離苦海?”
文燁語態很蒼老,很苦口婆心。
“不過,也請小友諒解,畢竟這幾年,他們在浮龜山吃了太多苦頭,我和場主會幫你。”
“是嗎?”羅彬眼睛瞇成了一條縫。
文燁往前走來,腳步輕松,鎮定自若。
同時文燁搖頭:“你太多疑了。”
羅彬沒有跑,他跑不掉。
羅彬更沒有動。
他有自知之明,自己拔刀的速度不夠快,面對文燁這樣的道觀觀主,大長老,在招式上,不可能有招架之力。
文燁一定強過于文清和文昌。
他,在伺機。
很快,文燁到了羅彬身前。
抬手,文燁做了一個請的動作。
羅彬忽然悶哼一聲,捂著心口傷疤的位置,像是格外痛苦,緩緩軟倒在地。
羅彬一動不動,宛若昏厥。
文燁眉頭擰著,神態詫異,若有所思。
是因為拔毒,亂了這羅彬的心脈?
導致這個時候,毒氣再次泛起攻心,讓人昏迷了?
這倒好了,省事兒。
羅彬此子,滿腹鬼胎。
不過認知卻很淺薄,會在陰陽先生面前班門弄斧,又會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動搖不走。
應該不需要用刑,就會說出來一些東西。
還有,文燁明顯看見羅彬胸口有些鼓鼓囊囊,是裝著東西。
思緒間,文燁彎腰,是要先搜羅彬的身。
從羅彬的胸口中取出來一本書,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囊。
隨手翻開書,內容格外復雜。
文燁一陣陣心驚。
再打開那布囊,里邊兒殷紅的果子,給他一種致命的誘惑,很想吃上那么一兩枚。
文燁忍住了。
他將兩樣東西貼身放好,隨后拉起羅彬,要將人扛回去。
這會兒,文燁的想法變了。
羅彬東西都被拿走了,沒有了活下去的價值!
不過羅彬身上滿是尸毒,不能隨意殺了。
得換個地方,不要讓尸毒外溢。
當然,文燁沒有松懈掉警惕心,他背起羅彬之前,將其手腳反捆住了。
深夜,山林,斜坡。
老人背著年輕人,沒有走山頂,要往一側繞路走。
羅彬的頭,貼上了文燁的脖頸。
這動作很突然。
文燁沒有防備。
一個正常人,攜帶著一個昏迷的人走,哪怕是昏迷的人會忽然醒來,手腳不能動彈的情況下,也不太可能做出別的事兒。
因此,當羅彬一口咬在文燁脖子上的時候,撕下來一大塊肉的時候。
文燁都沒有反應過來,只是一瞬間的空白,由劇痛造成,大腦都宕機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