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彬走上前幾步,神態平和。
只有衛東沒出房間,一直杵在門檻后。
“我道場的弟子,始終是單薄了,這些年來為梳理天機山紊亂的風水,付出了不少代價。”
“至于那些來客,都是懷著好意幫忙上山布陣壓石,只是天有不測風云,人有旦夕禍福,他們都迷失在風水中,再難回頭。”
“風水之亂,乃是天災。”
“窮盡人力,才能勉強有抗衡的本事。”
“我說要讓幾位參觀天機道場,就是想說一件事,如果幾位能夠幫忙梳理天機山紊亂的風水,布下一些陣石,那我天機山的傳承,就會對諸位敞開,你們可以拜入門內。”
“目前,山門內的弟子,實力都不足以去完成這件事兒了。”
“幾位意下如何?”秦矩眼中透著懇切。
羅彬心跳的速度微微加快。
秦矩,直言讓人進天機山?
無論他怎么瘋癲,結果還是一樣?
這也正是秦九么的目的?
讓人幫助天機道場?
這件事情,恐怕沒那么容易。
秦九么都不行,天機道場那么多人都不行,一些外來人,能行嗎?
張云溪若有所思,半晌沒有回答秦矩。
良久,張云溪才開口說:“我要斟酌考慮一下,稍后我去大殿找秦場主?”
秦矩深深一抱拳,轉身離開。
隨著秦矩走遠,張云溪和羅彬微微點頭,示意羅彬進他屋子。
門關上之后,張云溪言辭分外果斷,說:“天機山,確有其事,天機道場,應該就是因為這所謂的天機山而發生了想象不到的異變,甚至鉆出了鯉魅這樣的魔。”
“不過,從這個地方出去,必然不是天機山,只是正常的天機道觀。”
“我有個大膽的揣測,秦九么應該是和這個秦矩一起離開天機道場的,他們來到了這個外場,外場本身還有弟子,秦九么留下秦矩看守入天機道場的入口,他則外出。”
“結果這些年,外場的弟子因為某些原因喪命,秦矩接受不了這個現實,成了這副瘋癲的模樣,甚至將這地方當做了天機道場。”
“去往天機道場的路,被他當成了去天機山的路。”
“他徹底瘋了。”
“這些年來的人,一定沒能成功去天機道場,因為秦矩是瘋子,瘋子所說的路,搞不好只是去天機山的路,從這里上天機道場,又是另一種走法。”
“這本來就是個世外之地,除了正路,處處充滿危險。”
張云溪這番話,聽起來十分復雜,甚至有些燒腦。
羅彬并沒有考慮過秦矩和秦九么的關系,并沒有考慮太多這個外場的細節,畢竟他還沒有張云溪這樣的本事。
稍頓,張云溪又說:“想要讓秦矩清醒過來不容易,他太執迷于天機山的問題,深陷其中,若我們不能找到正確的路,恐怕會止步于此。”
“我想,天機道場還是有人活著的,會像是浮龜山的人一樣,總懷揣著一些希望。”
“他們等著外人進去,等待著破局。”
“或許,他們也在等秦九么。”
“事情,麻煩了。”
羅彬呼吸略重,沒有多言,摸出來了地圖,遞給張云溪,說:“正確的地圖,路,我們有。”
張云溪眉頭一皺,才說:“這只是到外……”
話音,戛然而止。
張云溪瞄著地圖的一角,瞬間接過手中,嘩的一聲將其攤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