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人們面面相覷。
“按照羅先生所說的辦。”白智沉聲說。
三個僧人壓著一人,確保他們不能動手傷人,很快繩索被解開,三人一組,分別壓著這些僧值出了寺廟大門,走到路邊后,朝著西面方向一推。
本身這些僧人都在提防,隨時做好再次扣押他們的準備。
車流涌動,人頭攢動。
刺耳的喇叭聲,哄鬧的人聲。
一時間完美交融。
那些中蠱的僧值,本身一個個癡笑。
一瞬間紛紛打了個冷顫,站直了身體。
前一刻,他們都像是無藥可救的模樣。
這一霎,竟全部都恢復正常了,只是他們眼中略帶著一絲茫然,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站在路邊。
眾多僧人更面面相覷。
他們第一時間就瞧見許多細小的蟲子,從那些僧值腳底下消失,鉆進路上縫隙或者路坎下。
白智長吁一口氣,再度看向羅彬,雙手合十。
這一次他什么話都沒說,更沒念佛偈。
能看出來,白智服了,心服口服。
“他們中的是蠱蟲,不是巫蟲,那老嫗和少女是苗人,不是巫人,因此,她們大概不會來找白廣了,白廣已經被廢,所有僧值恢復了正常,主持應該能和其余佛寺交代。”羅彬說。
白智點頭,這才微嘆:“羅先生的確非常人也,你在我佛寺中頓悟,也算和白佛寺有了莫逆的關系,我早先準備了一件物品,一直沒時間交給羅先生,羅先生請。”
伸手,白智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“不必了主持。”
羅彬搖頭,隨之走出白佛寺,他走到路邊,同樣往西走。
緣由簡單,來白佛寺,他有目的。
白智讓他見白廣,他幫僧值恢復正常,這就像是等價交換。
兩清了。
況且,他拿了金安寺的佛骨,和金安寺又更深的交集就足夠。
本質上,金安寺強過白佛寺太多。
白智沒有追出來。
那些僧值都看著羅彬往遠處離開。
一路往西走,感受著涌動的人流,聽著車水馬龍,羅彬時刻注意著自己耳鼻,如果白蠶掉出來,他立刻就會有反應。
可古怪的是,白蠶一直沒出來。
明明一樣是蠱,澤雷隨卦克山風蠱卦,明明僧值身上的蠱都離開了,為什么自己身上的沒反應?
羅彬不理解啊。
一路往前,到了一處路口。
這個地方,是澤雷隨卦最為強烈的一個點。
羅彬穿過這路口,最后走進一條僻靜小街。
這里人流稀稀拉拉,是有車,不過都停在路邊,一動不動。
再往前走一些,就是一條曲折的路,澤雷隨到此為止。
白蠶,始終沒出來。
不過羅彬的情緒對比來白佛寺之前,又要鎮定許多。
至少澤雷隨克了山風蠱,以卦克蠱,是奏效的。
只能說他身上的白蠶更不一般。
是,那老嫗和少女一直跟著他,這就證明了白蠶的價值。
怎么可能和隨手放出來的蠱蟲相提并論?
想要解決白蠶,恐怕需要更強勁的澤雷隨卦!
想清楚這些,羅彬重重吐了口濁氣。
不知覺間,天黑了。
羅彬打了個車,徑直返回道觀。
車上,他一直看著窗外,手微微虛張開,是抓著掠過的風。
風是握不住的,殘留在手中的只有風過后的觸感。
羅彬沒有得到什么實質的東西,可他得到了那股沉思后的感悟。
卦,絕非單純用來絞殺。
世間萬物本質上就有生克,卦自有用法。
感悟深了,相對而言,陰陽術就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