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門前,張云溪抬手。
同時他另一手豎在唇間,做了個噓聲的動作。
身后是白巍和胡杏兩人。
白巍略皺眉,眼中有疑惑。
是,張云溪和羅彬的意思都是要離開南坪市了。
有道士說看見羅彬回來,又說看見羅酆夫妻以及尚琉璃離開。
他們才和張云溪一起來找羅彬。
走之前,張云溪還需要在南坪市了卻一樁因果。
這件事情羅彬要同行。
他們也要施以援手,才能加快節奏。
可張云溪卻攔著他們不進院子,甚至不讓發出聲音?
從這角度能瞧見羅彬坐在一扇窗戶后邊兒,窗簾沒拉。
羅彬雙手捧著一本書,可他眼神的角度明顯沒看書,而是在看正前方的玻璃,凝神蹙眉,像是陷入某種情緒之中,不能自拔。
張云溪上前,緩緩關閉院門,沒有發出絲毫聲音。
隨之張云溪退后了十幾米外,才微微點頭。
白巍皺著眉,若有所思。
“他怎么了?”胡杏稍稍捋了捋鬢角發絲。
“這是瓶頸,他陷入了某個至關重要的關卡,一旦能想通,度過,就是頓悟,陰陽術會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。”
張云溪稍頓,感嘆愈濃:“羅先生總是做出讓我震驚的事情,殺紅袍道士是,制住陸侑是,今日又是。”
“最重要的你們知道是什么嗎?”
“是他距離大先生的路還很遠,陰術尚可,陽算才初窺門徑,就有了這樣的本事,他真的成了大先生,那許多大先生,都只能望其項背了。”
白巍沒說話,只是微微點頭。
胡杏眼眸中卻露出一絲絲欽佩。
緣由無他。
出馬仙一脈,天生就是慕強的。
羅彬救了他們的命。
實際上在柜山的時候,羅彬都還只是階下囚。
短短這幾個月,足以證明羅彬的資質。
絕不是張云溪說說而已。
“其實,你可以提點的,我們出馬仙一脈,若是收弟子,莫不是自己,那就是仙家,會傾囊相授,資質只要夠好,就能迅速出馬。”白巍總算開了口,說:“讓他這樣一直去想,能想好么?萬一想錯了,走火入魔了呢?”
張云溪搖搖頭,回答:“先生的路,本來就是不停地行走,不停印證,衡量得失,禍福,對錯。”
“命數是一個齒輪,因果是一環扣一環。”
“我偶爾牽引,這是幫助,如果用我的方式去完全指引,就是害了他,他就只能走上我這樣一條路,我走不了更遠了,不可能給他添加一個上限。”
“想通了,破開了,有了自己的方式,他就走出了自己的路。”
……
……
羅彬還在思索,還在絞盡腦汁。
越想,他覺得那層隔膜越薄,越想,他覺得距離答案越近。
只差一根手指頭就能捅破了。
忽地,羅彬想到了一句話。
實踐,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。
這話對任何人來說,都耳熟能詳。
羅彬睜大眼,喃喃道:“一切,都一樣,都殊途同歸。”
如今他能靈活運用先天十六卦的原因,并不是因為他將書看的多么好,記得多么死。
是因為他看過的山水多,他看的房子多,實操風水的地方更多。
因此,他才能靈活的運用陰卦絞殺!
那相術呢?
風水術的參照物是山山水水,是廟宇高樓。
相術的參照物,是人!
想要融會貫通,不光得記住書中內容,還有接觸足夠多的人,去看,去辨,去驗證,去實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