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塔方向匆匆走來一人,正是金安寺主持空塵。
空塵沒有看羅彬幾人,而是死死盯著寺門方向的空安。
這時,空安跪地,沖著空塵行了跪拜大禮。
隨后他起身退后,關閉寺門。
陽光更刺眼了,一切更為寂靜。
良久良久空塵才扭頭看向羅彬等人,一臉苦澀。
看羅彬幾人的情況,再看空安的情況,他就知道,這一次是一敗涂地。
再看一眼苗緲,空塵眼中略不解,卻沒多問其他。
“他為什么不出寺門?”張云溪忽然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空安搖搖頭。
“如果他出來,金安寺所有人都要死,他是打算用你做祭品的,可他在等你自己進去,為什么?”白巍微瞇著眼,語氣中透著不善:“他口口聲聲喊你師尊,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?”
苗緲眼睛睜大,盯著空塵,殺意逐漸在臉上浮現。
“我確實不知道……”空塵張張嘴,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。
“攔住他的,不是布局,不是鎮物。”
“是某種規則。”
羅彬隱隱擋住了苗緲,深深凝視她,說:“金安寺是受害者,這個空安就像是龍普潛入白佛寺一樣,通過偽裝獲取地位,空塵主持找我們就是解決這個問題,你奶奶的死,屬于對空安的了解不夠,屬于你們太托大,如果足夠謹慎,控制住他的時候,就應該下死手,可你們沒有。”
本身苗緲眼睛就很紅,淚水一直在眼眶里邊兒打轉。
被羅彬這么一說,眼淚就直接淌了下來。
“你都知道什么?”她顫巍巍地說:“奶奶已經用了最厲害的蠱術,百蠱蝕體,什么樣的人面對這種局面還能站起來?他能有幾條命?”
羅彬再度搖頭,說:“獅子搏兔,亦需全力,如果你們全力就這樣了,那這是命。”
“今天你奶奶命數將盡。”
“不能因為你們自己的原因,從而怪空塵主持,沒有人要求你們來,你們是為了自己的目的,出事了,就應該自己承擔后果。”
胡杏稍稍到了羅彬另一側,她眼中殺意同樣不減。
苗緲一旦動手,她就會立即動手。
一時間,苗緲不吭聲了,她蹲在地上,雙手抱著膝蓋,默默落淚。
“是什么規則?”張云溪拉回了正題。
羅彬視線從苗緲身上挪開,再度看向舊寺。
思索片刻,理順思緒,羅彬才說:“他做事是有規矩的,我們入內,他以禮相待。雖然這個禮最終目的是要我們的命,但的確相對“友善”。隨后他殺了苗人老嫗,將其做成祭品,接著又要殺我,卻不打算立即殺了你們,他對這個神明很恭敬。”
“這種恭敬,往往來自于精神層面,這是他的信仰。”
“他知佛理,甚至讓空塵主持都認為,他能接任下一任金安寺主持,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應該是,他還說過一句話……”
“我于塵世立廟,意圖尋到神明滿意之祭品。”
“他的目的,是立廟。”
“如無意外,他是想找到和他一樣理念的人。”
“同樣,他也要不停地祭祀神明,他不會隨便殺人,他會篩選。”
“如果他成了一個殘忍嗜殺之輩,惡名遠揚,誰還能信任他?誰還能和他做同道中人?”
羅彬這一番解釋極為詳盡。
張云溪額角冒出汗珠,白巍皺眉,看舊廟的眼神透著些許錯愕。
“誰瘋了嗎,會和這樣的人做同道中人?”胡杏貝齒緊咬。
“人各有不同,認知,志向都如此,是吧,空塵主持。”羅彬看向空塵。
空塵緊繃著一張臉,他點點頭,面色卻愈發苦楚,復雜更多。
“所以,金安寺有多少這樣的人?”羅彬忽然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