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女人長長的嘆息,男人沒有說話。
或許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最后。
女人推開了男人。
一個響指,整理了一下儀容。
女術士面無表情地抬頭: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
幾十年如一日的精致妝容,毫無波動的聲線。
若不是低頭看到自己的胸前還濕著,獵魔人差點以為剛才發生的都是幻覺。
“啪”
又是一個響指。
帶著魔力的溫熱空氣一掃而過,紅色棉甲又恢復到了進門前的樣子。
“還是和以前一樣!”
獵魔人有些懷念地感慨著。
隨后不再胡思亂想,整理一下語言后,說道:
“回凱爾莫罕的時候,我路過了阿德·卡萊。”
“哈克索召見我,和我說了兩件事情。”
女術士饒有興致地問:“大胃王說了什么?”
“一件關于非人種族,哈克索問我如何看待精靈。”
“你怎么說?”
獵魔人剛要回答就被打斷。
“算了,不用說了,無非是狼學派恪守中立之類的。”女術士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。
獵魔人無奈道:“我確實是這么說的。”
“榮耀之路不容褻瀆。狼學派的目標只有那些危險的怪物。”
“榮耀之路?”女術士變出一瓶紅酒和一個酒杯,斟滿美酒后感慨道,“除了在陶森特和騎士小說里,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其他地方聽過這個詞了。”
“然后呢,我的‘騎士’。”
獵魔人嗅著空氣中揮發出來的酒香,無奈地問:
“在此之前,你就不打算給我也倒一杯嗎?”
“不打算,”晃了晃杯中的紅色酒體,女術士拒絕道,“我現在心情很不好,不想和人分享任何東西。”
悄悄咽了咽口水,獵魔人只能接著說:“明年春分,他安排了一場比賽。”
“一場比賽?”女術士起了興趣。
“對,一場狼學派和貓學派之間的學徒比賽。”
“你答應了?”女術士放下酒杯,臉色變換了一下。
“我只能答應。勝利的學派每年都能得到雙倍的資助。”
女術士道:“失敗者什么都沒有?”
“是的,什么都沒有,包括原有的那一份。”
“我有預感這兩件事是有聯系的,但是……”
獵魔人停頓一下后,嘆了口氣,誠懇地請求道:
“薇拉,伱知道的。”
“無論多么強大的魔物,即便是巨龍,我也從未畏懼過。”
“但政治……不是我的強項,也不是狼學派其他獵魔人的。所以……”
“薇,用你的智慧幫幫我,就像獵魔人教團分崩離析時那樣,再為我指引一次方向。”
薇拉舉起酒杯,抿了一口香醇的紅酒后,冷漠地回復道:
“不要叫我薇,很久之前我們就不是那個關系了。”
抬手阻止獵魔人的辯解,女術士接著說道:
“不過看在你還記得十年前承諾的份上,我會幫你打聽消息。”
“承諾?你看到幻象吊墜了?”
“不僅看到了,”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,薇拉突然“噗嗤”一下,笑出了聲,“時隔十年,那條吊墜差一點又回到了它的創造者手中。”
緊接著,女術士似乎想到了什么,眼神又迅速黯淡下去。
她從座位上站起,慢慢走到冰冷的窗臺前,眉眼低垂,出神地向塔樓的西邊望去。
看著剛剛還哈哈大笑的女人,轉眼間又失落難過起來,獵魔人心道:
“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,一點都沒變。”
沒有理會獵魔人大腦中的雜音,女術士有些恍惚地輕聲吟唱:
“須知,劍與斧之時已近,其為寒狼風雪之紀元……”
“世界將于寒霜中死去,并于新日下重生。”
“ess'tuathesse!此為必然之事!留意征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