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蘭茜斯卡還在時,小木屋僅僅只是小木屋。
索伊雖然看著面色慘白,有些病態,但雙手雙腳并沒有戴上鐐銬,目視著僅僅只是有些虛弱罷了。
但此刻,他身周的空間都是扭曲的。
荒蠻的石窟與人造的木屋顫抖著,虛實交替。
淡淡的花香被腥臭遮蓋,污濁的鮮血漸漸染紅了坑洼的地面。
最終,石窟慘烈的景象占據上風。
索伊緊閉著雙目,氣若游絲。
不僅四肢都帶著鐐銬,渾身的麻布外衣更是殘破不堪,僅有幾塊破布半遮半掩。
裸露在外的肉體宛如碎裂的瓷器,渾身都是滲血的裂痕,望之令人頭皮發麻。
艾林不理解。
為什么有人能在這樣的傷勢下活下來?
剛才又是如何在這幅狀態下,慢條斯理地與法蘭茜斯卡·芬達貝商談盟約?
是什么在支撐著他?
但唯有一點清晰無疑,索伊的狀況加重了。
空間扭曲的波動,是力量難以自控的體現。
他狀態很差,比艾林想象中,還要差上不少,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。
“艾林,你想過你的身世來歷嗎?”
薇拉的聲音將他從首席的慘烈景象中驚醒。
身世來歷?
這算什么問題?
艾林疑惑的偏頭看過去。
索伊都快死在面前了,你問我一個獵魔人的身世?
這時候不該偉業容器、二次突變、各種邪法妖術不管有用沒用,通通搞上去嗎?
“沒有,”艾林搖搖頭,“獵魔人不需要來歷,更不需要出身。”
“一點都沒有想過嗎?”
艾林不解的點點頭:“至少青草試煉之后,就再也沒有過。”
畢竟從那時起,這副軀殼便換了一個主人。
薇拉聞言沉默了許久,咬了咬下嘴唇,神色掙扎地望向閉著眼睛,一言不發的索伊。
承諾時再怎么堅定,臨到了頭,一句簡單的話語,都比巍峨的藍山還要沉重。
積壓在心底,如石沉大海,怎么都無法突破重重阻隔。
她知道,她在逃避,她貪戀現狀。
現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凝視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完美的杰作,可以裝作毫不在意地贈與名貴的魔藥,傳授艱深晦澀的學識,見證他的成長,偷偷摸摸地享受血脈至親的崇拜、感激和依賴,與來自他人的夸耀……
但一旦潛藏的事實被揭露,所有這些存在的根基,都將轟然倒塌,不復存在……
“呼~”
薇拉大口地喘息,終將到來的未來,令她感覺到窒息,好似被死死扼住了喉嚨。
“薇拉女士,你沒事吧?”
艾林扶住沉默著突然面色慘白的女術士,以為法蘭茜斯卡·芬達貝的到來,加重了索伊的病情,令她出離憂慮。
他關切地問道:“是偉業容器不能起作用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