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不了一周,”馬拉基身邊的中年男巫,一口氣將杯中的酒水飲盡,伸出食指輕輕晃了晃,打斷道,“我賭最多三天,不,兩天,最多兩天那些長耳朵就會忍不住從兔子窩里竄出來,然后轟轟烈烈地死去。”
“這才是真正的高效!”
“那些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費盡心思研究出來,還敵我不分的戰爭巨獸,能抵什么用?”
“奧托蘭貴為天賦與技藝協會的傳奇,造了一堆東西也沒幾個好使的。”
“戰爭就應該這么打!”
“轟轟烈烈,卻無能為力地死去……”馬拉基點點頭,“是符合那些長耳朵的死法。”
他放下酒杯,環視周圍郁郁不得志,將一生最耀眼的時光,都埋葬在了維護魔法屏障,幫貴族占卜失物、偷情的妻女甚至是尋找寵物這種雜事上的同僚,忍不住感慨道:
“我原本還瞧不起森尼,以為他只是個有野心卻沒能力的混球,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種魄力……”
“也就只有這種人,才能真正帶領男巫建立一個獨屬于術士的王國。”
“我們這些魔法的寵兒,憑什么總是被凡人呼來喝去?”
“沒錯!”眾人憤怒地高呼。
“伊格納茲大師,”馬拉基搖晃著酒杯,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,將酒杯放在魔法變換出的桌面上,若無其事地偏頭問道,“除了清理那些長耳朵,我們國王就沒有其他指令了嗎?”
嘈雜的洞穴因為馬拉基的話,為之一靜。
馬拉基好似沒有覺察到眾人的異樣,兩只眼睛盯著蒼老的伊格納茲:“這近萬死靈只消滅一個早就茍延殘喘的長耳朵,是不是……有些浪費了?”
伊格納茲聞言抬起酒杯的動作一滯,避開馬拉基灼灼,令人燙傷的眼神,斟酌語句道:
“森尼并沒有進一步的命令,他只讓我們隱蔽好,不要在那些沒用的貴族面前暴露……”
“貴族……”馬拉基冷笑一聲,“他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,真正的勇士早就死在了科德溫和亞甸之間的戰爭中,外面那些只是一些廢物罷了。”
他從一塊格外規整的石頭上站起身,低頭環視周圍的同僚,嘴角挑了挑道:
“你們以為他們猜不到我們要做什么嗎?”
“他們當然能猜到,他只是怕我們把他們也納入儀式的范圍之內而已。
”“一群叫做‘領民’,實則不知從班阿德附近,哪座村莊里掠奪而來的農夫,當然不如他們生命、財富和權力重要。”
“但這樣天生卑劣的人,也值得我們擔憂?”
“看看外面我們掌握的力量,我的同僚們……”
馬拉基額頭青筋隱現,指著洞口,低吼:
“應該是他們害怕我們!”
洞穴內安安靜靜,沒有人回應。
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碎腳步聲與妖靈尖銳刺耳的嘶鳴從洞穴外傳來,卻不僅沒有令在場的眾多男巫恐懼,反而像干柴“畢波畢波”在燃燒,助燃野心的熊熊烈火。
那是他們的,足以顛覆一個王國政權的力量。
而掌控力量的人,沒有誰想一直聽令于人。
“咕嚕~”
有人貪婪地咽了咽口水。
伊格納茲是儀式師中資格最老的那一批男巫,當然,他還有另一個身份——森尼派來的眼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