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尋安輕點頭,笑著說:
“入道前根底便是舞文弄墨之輩,說句不嫌自夸的言語,文道所具,當可道一聲宏博。”
聽聞趙尋安言語三人同笑,采藥人感慨的說:
“第一眼相見我等把道長看做山大師,緣由便在于此,您與大師氣息簡直一般無二,便容顏也得六七分,若非年歲差了太多,真就把您當做大師復生了。”
采藥人的言語惹得趙尋安禁不住挑眉,心中波濤漸大,卻是禁不住思量,難道說那位山大師,其實也是花田里的,一朵花?
“我等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道長能否與村子娃兒蒙學?”
樵夫拱手,見趙尋安目光好奇,便苦笑著說:
“我等只是粗通文墨,這些年忙于生計與家中小兒教導有失,山大師離去十載有余,村中不通道理文字的漸多。”
“再這般下去用不到五六年,我們合德村新生一代恐怕盡數歸于蠻愚。”
“不會讓道長白做,村里白戶都會有束脩奉上!”
趙尋安聞言皺眉,覺得合德村異常熟悉,隨后卻是搖了搖頭,見三人面色黯然,便笑著說:
“與稚子蒙學乃是舉手之勞,用不到束脩,只是四寶需得各家自備,道觀卻是無有。”
聽聞趙尋安同意三人甚是高興,也不跑山了,立時回返山下村落。
第二日一大早,二百余老少便踏著濕滑山道來到道觀,與正殿一番清理打掃,很快有了教室的模樣。
按照村里人所言習俗,趙尋安帶著一干人等焚香拜神像,完畢后趙尋安問起神像由來,老村長笑著說:
“我等也是不知,不過山大師說過,無面仙神不管天不管地,也不管世事滄桑人間百態,便只是看。”
“便只是看?”
趙尋安聞言咧嘴,合著是個三不管,只是這看,又是什么意思?
“對,便只是看。”
村長點頭,思量著當年山大師的言語說:
“無面仙神看天看地看世事滄桑人間百態,由著諸般變化諸般生長,但若哪日長出面目,那便說明已至終點。”
“卻要用真正面目,看著一切,歸于寂滅!”
如此言語驚得趙尋安心肝又跳,許久才得平復,卻是認真問:
“無面仙神可有尊號?”
“山大師說未有,無面仙神也就在霧山可觀可論可傳,他處卻是不得。”
村長搖頭,卻又思量著說:
“不過山大師還說,無面仙神雖無尊號,但有二字可表。”
將將平復的心肝再跳,趙尋安沉聲問:
“哪二字?”
“便是,無疆!”
“轟~!”
艷陽高掛晴空萬里,卻有霹靂轟然落,震得整座霧山不停抖,趙尋安禁不住捂住了心口,一個念頭驟然浮起與識海震蕩。
如今當是第三次聽聞無疆二字,卻覺這個與歸元者聯系異常緊密的名字,與己聯系,怕是更加緊密!
無上真就無上,無疆,可能真正,無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