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梅嚇得一激靈,慌忙提著東西退出。
覃姑娘的生日宴,辦的特別隆重。
除了寧家女眷,其他勛貴世家的女眷也去了好幾家。
沈氏這位一品國公夫人,都沒坐到首席上。
憑覃將軍四品武官,肯定沒這么大人脈。
多是想借著覃家,巴結呂公公或寧元竣。
既是為巴結人來的,壽禮都送的格外厚重。
大伙兒都送重禮,也就顯不出沈氏的禮物。
京師這邊的規矩,凡做生日的禮物,都要鋪大紅氈擺在席面上。
沈氏只有點心果品,擺出來還算好看,特別是荔枝碟子。
其余尺頭首飾都拿不出手,比寧大小姐送的玩意兒都不如。
酒宴吃到中間,呂公公派小太監來,給干女兒送壽禮。
兩對金海棠花兒,一對金桃酒杯,一尊尺高紅珊瑚樹,一架玉石桌屏。
四個描金漆盒光彩奪目,滿座驚訝贊嘆。
沈氏越發心里別扭,等不到終席就走了。
覃家送的回禮,她是越看越生氣。
進妝房換了衣裳,沈氏穿了家常紗衫兒,斜靠在涼榻上運氣。
不知為了什么,沈氏就是對覃家人不待見,特別是覃樂瑤。
今天還有一事,令她心里極為不爽。
覃樂瑤在宴會上,牽出了寧元竣送的驪馬。
有那湊趣嘴快的,贊的口吐蓮花一般。
昨天寧元竣送馬,這般不和禮數的事,沈氏十分不悅。
今天見覃樂瑤還牽出來顯擺,更把她看低了些。
未嫁閨閣女兒,接陌生男人的禮物,還要當眾展示。
這等山野女子的做派,哪有半分閨秀氣度?
雀舌茶湃冷了,沈氏端起盞子飲下,仍抵不住燥熱。
命夏芙在身邊打扇,喚梨月再燉一盞香薷飲來。
梨月彎腰收了茶盤兒,退出時走過夏芙身邊。
“夏芙姐姐,汗巾兒落在冰鑒里了!”
黃花梨蓋板虛搭著,滴滴答答流著冰水。
夏芙的半邊汗巾浸在里頭,都洇濕了大半兒。
“哦……”她慌忙提起濕汗巾兒。
啪嗒!
汗巾瓔珞帶出個巴掌大的紅皮紙包,正巧撂在地坪上。
“這是鳳團雀舌茶。夏芙姐姐,你干嘛揣著茶餅兒?”
梨月帶笑意,俏生生盯著她的臉。
“什么茶餅?這不是我的!”
夏芙慌了神兒,連忙扯起汗巾兒。
點翠汗巾兒濕淋淋的,不知掛住了什么,稀里嘩啦脆響。
又是一大串銅鑰匙散落,敲在地磚上脆響一片。
沈氏不禁坐起身,外間的趙嬤嬤也挑簾進來了。
兩個人緊皺著眉心,愣怔怔盯著茶餅兒與鑰匙。
梨月端著茶盤兒退開兩步,安靜的像只小鵪鶉。
“不是我拿的!我沒偷雀舌茶餅!趙嬤嬤的鑰匙也不是我拿的!”
夏芙嚇得全身顫抖,仿佛見著了鬼打墻,瞬間癱軟跪下。
“我沒偷,不是我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