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二小姐思來想去,都不曾想到過,嫡母會將自己禁足。
勛貴人家未出嫁小姐,犯再大錯也不會挨板子,最重的懲罰就是禁足。
閨中嬌客們哪怕犯了天條,頂多也就是禁足了事。
在有些保守的家族,女孩禁足就意味著斷食斷水,與死刑差不多了。
當然寧國府里不會這樣,禁足的小姐衣食不缺,只需要每日學禮罷了。
兩個教引嬤嬤過來攙扶,寧二小姐淚光瑩然,滿眼不可置信。
懵懵懂懂走出錦鑫堂院,她才終于明白過來,瞬間昏了過去。
教引嬤嬤看慣這個,半分都沒猶豫,將人撂在春凳上抬了回去。
錦鑫堂的珠簾挑著,寧大小姐望著庶妹癱軟如泥的背影,輕嘆一聲。
隨后走到母親跟前,俯身屈膝請罪。
“二妹妹的事,女兒前日知曉,怕母親傷心才隱瞞下來。沒想到她不知悔改,還要變本加厲的折騰。終究鬧出笑話,讓母親震怒了。”
寧夫人握著女兒的手,淡然輕笑平靜安寧。
“母親十五歲嫁入寧國府,執掌中饋有二三十年,大小事情見得多了,沒有任何事情能傷母親的心。二丫頭是何性子,母親看得一清二楚,她能做出這等事,也不算是意外。”
寧大小姐沒想到,母親會這般平靜,不由得眼中露出疑惑。
寧夫人有心教導女兒,拉著她在身畔坐下,柔聲細語娓娓道來。
“你已經定親了,母親也想告訴你,想做一府的主母,就不能讓任何事傷你的心。公婆親眷也好,夫君兒女也好,雖是親人卻也是外人。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,萬不能為旁人傷了自身。夫妻和睦兒女孝順自然是好,可大戶人家難免有妾室不恭庶子不孝。有些事要得懂得早做打算,身邊要少留禍害。”
話說的婉轉,意思卻很直白。
寧大小姐瞬間想到自身,心中一陣凜然,眼眸低垂點了下頭。
她此時就已料定,嫁到夫家后,對妾室與庶出兒女定要提早防范。
錦鑫堂里寧夫人借此教導長女時,寧二小姐的院子已經亂了。
寧二小姐睡在暖閣里,管事娘子已帶著婆子來了。
兩個二等丫鬟被拖了出來,連隨身衣裳都沒收拾,與乳母嬤嬤上同一輛車,直接送到城外莊子上。
三等小丫鬟都被提溜出來,一個個的問話搜身。
但凡有半句話答不上,立刻喚父母來領走。
院子里所有櫥柜、妝奩、箱籠、包袱全都打開,管事娘子帶人挨個翻檢。
一旦有說不清的東西,若查出是誰偷的,立刻拖出去挨板子。
這一搜撿倒是不要緊,那兩個二等丫鬟還真不冤枉,數她倆偷的最多。
小首飾碎銀子一大包,少說值個七八十兩。
三等丫鬟里也有不干凈的,當場攆出去四個,都打得哭爹喊娘。
杏兒還算老實的,她包袱里只找出水紅菱汗巾兒與金三事兒。
當即有小丫鬟攀咬,說那金三事兒是大小姐的,杏兒是偷來的。
杏兒當場嚇得屁滾尿流,賭咒發誓說不是偷的,是梨月與她換的。
管事娘子雖然厲害,卻不是冤枉人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