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來前院的時候,酒席上已獻了十來盞酒。
眾賓客都喝的醉意朦朧,呂公公也是酒意正酣紅光滿面。
大伙兒都不留心的時候,寧元竣便起身下席,走到廊子底下坐著。
他身上滿都是酒氣,熏得人都要跟著醉,招手把梨月喚過來。
“東西交給覃姑娘,她可說什么?”
梨月不情不愿走過來,也不敢近前去,只敢遠遠站著回話。
“奴婢交給覃姑娘了,姑娘并不曾說什么。”
這院里正在笙管笛簫唱曲兒,雖是提高了聲音,還是壓不住那唱的。
寧元竣側著耳朵都聽不清,臉色就不好看。
伸手把她扯到跟前,緊皺雙眉又問了一遍。
梨月被拽的站不穩,趔趄著腳步過去,把頭搖的撥浪鼓似得。
“姑娘只賞了錢,還有糖果點心,她不曾說什么話!”
眼前這位國公爺,仿佛也是喝醉了。
雖然沒紅的上臉,眼睛里充了好些血絲,眼神也有些惺忪。
梨月看著他只是害怕,不知是不是凍得,舌頭不好使,說話結結巴巴。
偏生這國公爺不知吃錯了什么,只顧不許她走,死活要問出點什么來。
“你進去的時候,覃姑娘做什么呢?她可曾要出來?”
“奴婢進去時,姑娘在屋里坐著。方才換衣裳打扮,估計就快出來了。”
梨月揣著手低頭站著,越發像個呆呆的小鵪鶉。
寧元竣半天不曾問出什么,一陣慍怒上來,就喃喃罵了句蠢丫頭。
聽到他罵自己蠢,梨月這小腦袋越發低下去,生怕他醉了,不順心打人。
“覃姑娘拿了東西,歡喜不歡喜,你總看出來?”
這真是出門都沒看黃歷,梨月也是后悔,這趟可算什么好差事!
私底下往內院送東西還不夠,還要逼著問人家喜不喜歡!
但凡好人家的女兒,誰能喜歡?虧他問的出口!
這些話只在心里想了想,梨月這里緊緊咬著嘴,生怕不留心說出來。
這時候問人家歡喜不歡喜?早做什么去了!
可轉念一想,既然他都問了,也沒什么可瞞著的。
她眨了眨眼睛,低聲答道:“覃姑娘哭了,沒說話。”
寧元竣愣了一愣,半天才揮手讓她走開。
梨月如蒙大赦,扭過頭去跑得比兔子還快。
“小月,快過來看!新娘子出來啦!”
過不得片刻時辰,垂花門里頭兩個婆子,抱著紅氈繡毯出來預備。
廳上眾人聽說了,忙打發了鼓樂小唱過來,就在門口彈唱迎接。
鼓樂笙簫琵琶絲竹,另奏了一通喜氣音樂。
垂花門里頭也熱鬧起來,紅氈錦繡熏香,預備著小姐出來。
先是媒婆朱嫂兒笑嘻嘻走來,隨后有婆子捧著金瓶玉盞酒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