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小姐沒什么可說的,倒是二小姐彎著嘴角,送了瓶擦臉的藥膏。
“我看嫂嫂這個病,就是因為身弱體虛,才會讓邪祟沾上。若她肯好生看破些將養身子,怎么會鬧出這等荒唐事?府里外事不用她管,內宅家務有覃姐姐料理,她閑上來還要四處生事。趙嬤嬤,往后你多勸著些嫂嫂,令她休管親戚家的閑事罷了。這瓶子藥膏兒是去疤痕用的,前兩日她來與我吵嚷,把臉上抓破了幾道,我看還有些紅印在腮上。趁這個功夫兒,你們早晚與她抹些,休要留下疤瘌,將來又落個笑柄兒在外頭。”
沈氏昏過去還沒醒,這等陰陽怪氣的話沒能聽見。
趙嬤嬤在旁本就有鬼,聽著這話又急又惱,顧不得尊卑開了口。
“二小姐,老奴勸您留點口德積些陰騭。大奶奶好歹是你嫂子,萬事不看僧面看佛面,您做妹子的總得敬著些。二小姐的姻緣命運好不好,并不是大奶奶給你攛掇的,您少要指桑罵槐!”
“我積德?哈!”寧二小姐抿唇冷笑一聲,直接挑破了沈氏的心病。
“我上輩子就是積德積多了,這輩子才趕上望門寡的好姻緣。這積陰騭的話,趙嬤嬤等嫂嫂醒了,好生提著耳朵與她說去。若她這輩子做過半點善事,能讓敲門聲給嚇瘋了?當年玉竹姐姐是怎么死的,別以為我哥哥查不出來!”
“好了,二妹妹,咱們走吧。”
寧二小姐回懟罵人的時候,寧大小姐在旁沒吭聲。
可她張口提到玉竹,做姐姐就不許她再多說。
兩位小姐施施然帶著丫鬟婆子也走了。
方才還鬧嚷嚷的鳳瀾院,再次寂靜下來。
料峭春風里,院里的春梅,已冒出幾點花骨。
鳥雀啾啾叫著,越發顯得凄涼。
朱漆院門自此緊閉,看脈送藥送菜米柴炭,只在角門開一條縫。
鳳瀾院自此成了府里人人躲避的地方。
就在三天后的吉日,澹寧書齋的西廂房外,掛起一對紅紗宮燈。
國公爺的乳母周嬤嬤,領著幾個婆子,來給玉墨梳頭開臉兒。
石榴紅遍地錦通袖袍,寶藍緞寬襕百褶裙,頭上搭著朱紅褡袱。
周嬤嬤領著她來錦鑫堂行禮時,梨月和秋盈與小丫鬟們都擠在門口。
“玉墨姐姐真當了小娘了!環環!”
秋盈興沖沖扒拉著別人,使勁兒往前擠,生怕討不到喜錢。
小丫鬟翠兒與周嬤嬤在前面攙著玉墨。
發喜錢的是環環,穿著新襖新鞋,手里提著沉甸甸的紅絨錢袋子。
看見秋盈和梨月擠在前面,每人給她倆抓了好幾把。
玉墨在錦鑫堂磕過頭又去鶴壽堂行禮。
寧老太君和寧夫人都私下囑咐,說鳳瀾院那邊就不必過去了。
沈家夫人正巧派人來看望女兒,此刻讓小娘過去磕頭,只怕不合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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