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樣?兩位老夫子,幫我仔細參詳參詳。這李傕所言,到底是真是假?”段煨向著麾下的兩位謀士看來。
這兩個謀士,一個叫董遇,字季直。一個叫董逢,字季中。他們不但都是天下有名的大儒,而且是兩個親兄弟。
別看段煨對賈詡挺惡劣的,那是因為賈詡威望太高,能威脅到他的兵權。
對于董遇和董逢這兩個純謀士,段煨可是一直下足了本錢,以禮相待。
董家兩兄弟,也一直全心全意為段煨出謀劃策,
董遇苦笑道:“明公(對上位者的尊稱)既然問出了這句話,想必心中已經有答案了——我軍俘虜的鎮東軍軍士士,不過是幾個無名小卒而已。他們怎么可能知道,鎮東軍那么大的軍事秘密?”
段煨猶豫道:“但那李傕口口聲聲稱‘蒺藜’,說得有鼻子有眼的,似乎也不得不信。”
董逢道:“《六韜·虎韜》有載:“狹路微徑,張蒺藜,芒高四寸,廣八寸。”李傕麾下有李儒做謀士,猜測姜耀用的蒺藜克制騎兵,并不奇怪。但是,實際上,姜耀用的克制騎兵的陷阱,到底是不是蒺藜,李傕很可能并不確定。”
董遇接話道:“退一萬步說,即便李傕真的從俘虜口中,得知了蒺藜的秘密。他哪來的人手制作蒺藜呢?李傕軍營中,可有什么能工巧匠?還有,他在哪里制作的蒺藜?要知道,離咱們最近的衛峪城,已經被魏延一把火燒了。”
段煨道:“那他今天……”
“無非是安定軍心罷了。明公……”
頓了頓,董遇和董逢的面色,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。
他們齊齊起身,深深一躬,道:“我們兄弟可以斷定,李傕是在用什么蒺藜做托詞,穩住軍心,方便他今晚施展金蟬脫殼之計。明公,到底何去何從,你可得早做決斷啊!”
“你們是在勸我投降姜耀?”段煨滿面猶豫之色,道:“姜耀的名聲可不大好,霸占主母不說,連弘農楊氏的楊修都斬了。不管怎么說,我也是太尉、新豐縣侯段颎的親兄弟,投降姜耀這樣一個人……恐怕于兄長的英名有礙啊。”
董遇道:“明公您的家人,都在關中吧?令兄雖然故去了,但他的家人,也在關中吧?說句不好聽的,若明公不投降姜耀,就不是于令兄名聲有沒有妨礙的問題了,而是段氏會不會身死族滅的問題。到底何輕何重,以明公之智,難道還衡量不清楚嗎?”
段煨還是有些猶豫,道:“還有,我當初得罪賈詡不輕。聽說那賈詡在姜耀那深受重用……”
董逢道:“您投降了鎮東軍,不過是和賈詡同殿為臣而已。怎么?他賈詡難道能在鎮東軍中一手遮天?再說了,您當初,畢竟也沒和賈詡撕破臉不是?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
段煨沉吟良久,終于試探道:“那明日決戰,我就臨陣倒戈?”
“還什么明日?”董遇見段煨如此墨跡,再也忍不住了,他上前一步,直接扯住了段煨的袖子,道:“到了明日,發現李傕跑了,臨陣倒戈還能輪得著您?”
董遇也拉住了段煨另外一條袖子,催促道:“投降這種事情,都是趕早不趕晚。您聽我的,就在今晚投降。不,就是現在,趕緊去姜耀的大營里面投降,免得被別人捷足先登。”
“好……好吧。”
其實,段煨今天在中軍帳議事的時候,就覺得李傕用蒺藜破姜耀的說法有問題了。
現在,在兩大謀士的催促下,他終于下定了決心,偷偷出了營寨,往潼關方向而來。
姜耀在潼關外建了潼關大營,方便大軍進出。所以,段煨直接在潼關大營外報名求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