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了兩封信,一一看完,說:“兒只有一個,不能不敬兄長,可也不能違了父命啊。”
哥官家的使者就撇撇嘴,“帝姬為人女,為人妹,可也是大宋的帝姬,須得事事考慮周詳。”
爹官家的使者冷哼一聲,“自古圣朝皆以孝治天下,豈是帝姬一人當考慮周詳呢?”
城中今夜沒宵禁,除了換防的士兵之外,其余都可以盡情開懷。
靈應軍的幾個人就不太能喝酒。
比如說李世輔,大家拉著他死灌,他落荒而逃,逃出門去還有人追著問他的庚齒,再問一問他的八字;
再比如說李素,大家也拽著他喝酒,管后勤的人也辛苦嘛,打仗時提心吊膽等消息,打完仗了這就該論功勞了,為什么不喝呢?但李素就堅持著不喝酒,帝姬敬他的酒都不喝,冷著一張臉回營里算賬去,也算愛得深沉;
最苦的應該還是盡忠,李世輔和李素是主動不想喝酒,他卻是被動不讓喝。
“京中一定出了什么事,否則爹爹和兄長不會同時派人來尋我,”帝姬給他叫到身邊,“你去問問那兩位天使的隨從,問不出來罰你。”
盡忠就苦著一張臉跑了,大半夜的鬼鬼祟祟,直到清晨大家喝得四仰八叉,整座太原城都發出鼾聲時,獨他踩著露水一路跑回來了。
“帝姬!帝姬!”他叫道,“可了不得啦!”
一夜沒睡在那看功勞簿,給人填宣撫使名冊的趙鹿鳴精神抖擻起來,“如何?”
“原來是九殿下和曹家二十五郎!尤其是康王殿下!他真是待帝姬情深義重!”
趙鹿鳴的臉忽然僵了一下,“我九哥?他怎么了?”
“他!”盡忠深吸了一口氣,“他去哭宗廟啦!”
曹家二十五郎沒死,他逃了。
具體怎么逃的,哪個仆從有這樣大的膽子,這事兒后來紛紛揚揚,沒人能講出一個確鑿的答案。
但有一種說法是,康王殿下悄悄登了一次曹家的門,與曹誘不知說了些什么,而后曹溶就逃了。
這位以美貌著稱的駙馬都尉是從一輛馬車上被人扶下來的,他遍體鱗傷,面如金紙,整個人已是出氣多,進氣少的樣子,這樣一個人到了康王府門口,立刻就引來了附近許多人的目光。
駙馬這是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?是帝姬出事了還是他自己另有所愛反悔了?
京城中立刻傳起了一波喜聞樂見的流言,有許多長舌頭的閑漢在那津津樂道,認為郎才女貌都是假的,指不定駙馬心里愛著的是哪個勾欄里的美人,又或者帝姬長年在外,說不定也有些不檢點的事。
這些輕飄飄的流言在京中漂浮了不到兩日,第三日時,就被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給取代了。
“官家要朝真帝姬和親金國!”
“官家已經收了金國的聘禮!”
“官家還要將太原、中山、真定三鎮割讓給金國,充作嫁妝!”
“康王不愿受此辱,正長跪宗廟前啊!”
康王趙構數日未進水米,一張臉白得跟紙似的,初春寒冷,也沒說多穿幾件,披麻戴孝就跪太廟前了。
等官家聽說了這消息,摔了水杯,從龍椅里蹦起來時,整個汴京城都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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