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氏出事后,崔太夫人曾親自去探望過。
崔氏流著眼淚,拉著她的手,臉上滿是恓惶與茫然:“阿姑,我真的是來了月信?不是小產?”
“可我的月信一項規律啊。極少有遲到或是早至的情況。”
“府醫之前也說我‘脈象往來流利,應指圓滑,如珠滾玉盤’,是滑脈。”
“才幾日的功夫,府醫就改了口,說我從未懷孕,只是月信推遲……”
崔氏都被弄得迷糊了。
她又是懷疑,又是相信,整個人都有些瘋魔。
崔氏自己不確定,崔太夫人倒是有些明了:侄女兒應該就是懷孕,偏她為了保險起見,連身邊人都隱瞞了。
王廩是個狠心的,為了讓樓謹欠下人情,不惜幫著樓大郎那庶孽作偽證。
而樓大郎為何要用蜂巢恐嚇崔氏,也是有原因的。
崔氏想趕走礙眼的嫡長女,又不想自己落下惡毒繼母的罵名,便想要借刀殺人。
樓大郎是什么人?
聰明,霸道,兇殘,豈會容許有人如此利用?
于是,崔氏就小產了!還在與夫君之間,埋下了一根刺。
他日一旦“真相”被揭穿,崔氏與王廩這對夫妻將再無夫妻情分可言。
……這些就是樓大郎的報復。
崔氏只是借刀殺人,并沒有把“刀”砍斷,樓大郎都不肯放過。
跟崔氏相比,樓讓的言行,絕對能夠讓樓大郎不死不休,恨不能千刀萬剮、生啖其肉啊!
“不行!我可不能讓樓彧傷了我的十一郎!”
崔太夫人與樓讓果然是嫡親的母子,她的心里,也對樓彧生出了殺心。
樓大郎,必須死!
崔太夫人的目光還圍繞著那個被強逼跪著的孩童身上,她腦海里飛快閃過許多種“小兒早夭”的法子。
或許,可以趁著獨孤氏昏迷的時候,給大郎加一些家法。
挨了打,受了傷,就很容易發熱。
而只要發了熱,就——
不行不行。
樓彧受家法之事,雖然樓讓不算“師出無名”,畢竟是樓彧先是戕害嫡母、又忤逆祖母,樓讓這才讓他罰跪。
但,樓謹不是個講道理的。
獨孤氏與樓彧之間,樓謹會偏向前者。
而樓彧與樓讓,樓謹則會毫不遲疑的選擇樓彧。
樓彧若因為受家法而死,不管樓謹能不能查出真正死因,他都會記恨樓讓。
被樓謹盯上了,樓讓不定什么時候就——
“我再想想!我再好好想想,唉,若是獨孤氏能夠因此就來個一尸兩命就好了!”
只要獨孤氏死了,都不用他們母子出手,樓謹就能殺了樓彧!
偏偏,獨孤氏那邊,崔太夫人更加不敢動手腳。
呃,好吧,就算她想做些什么,她也插不上手。
樓彧身邊的暗衛,都跑去保護獨孤氏了,崔太夫人真的沒有信心能夠繞過暗衛!
崔太夫人一時想不出快速殺死樓彧的法子,卻也知道,他們母子這一次,幾乎就是跟樓彧撕破臉。
既然已經反目,崔太夫人也就不再偽裝。
她冷聲道:“樓彧,你戕害嫡母、忤逆祖母,實在混賬。”
“你阿母昏迷不醒,生死不知,你卻絲毫都沒有悔悟。”
“現在既然跪下來了,那就去你母親院子外面跪著,等你阿母什么時候安然醒來,再由你阿母處置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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