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畜生,你少跟耶耶玩兒心機!”
樓謹根本不理睬樓彧所說的“過繼”。
作為一個典型的封建大家長,在樓謹看來,妻子、兒女都是他的所有物。
他給了大郎生命,就有權利決定大郎的一切。
他的生死,他的命運……就算要過繼,也當由他這個做父親的決定。
且,樓謹并不認為,樓彧真的愿意被過繼出去。
一旦過繼,樓彧就不再是他樓謹的兒子,就無法像過去一樣富貴、恣意。
哼,這小畜生只是頑劣,又不是蠢!
哦不,非但不蠢,他還學會跟長輩耍心眼兒了。
怎么,想來了個以退為進,故意扮可憐,只為將樓讓的事兒含混過去?
樓謹不看重樓讓,但樓讓畢竟是自己的弟弟,是樓彧的長輩。
尤其是后者的關系,嫡親的叔侄,若是鬧出侄子謀害叔父的丑聞,樓彧就會成為“毆親”的大不孝之人。
這可比之前樓彧讓崔氏小產的事兒更為惡劣,也更為世人所不容。
這小畜生,才七,哦不,才八歲啊。
打罵奴婢、算計外人也就罷了,居然連嫡親的叔父都要謀害。
若是不嚴加管教,日后他是不是還敢戕害手足、弒母弒父?
樓讓的墜馬,敲醒了樓謹心底的警鐘——大郎的心性壞了,必須要嚴格管教。
“我只問你,樓讓的事兒,是不是你做的?”
樓謹拎著馬鞭,一步步的逼近樓彧。
樓彧眼底閃過一抹暗芒,旋即露出疑惑的表情,“樓讓?他出什么事兒了?”
樓謹:……
小畜生!還敢在耶耶面前演戲?
樓謹作為悍將,真心不是好脾氣的人。
他秉承著“寧動手絕不動口”的原則,直接抬起手。
啪!
馬鞭狠狠的抽在了書案上,紙張被抽飛,硯臺滾落在地上。
鞭稍擦過樓彧的右手,在他的手背上,留下了一點紅痕。
不疼,卻警告意味十足。
樓彧知道,阿父這是提醒他:說實話!
若是他再敢裝傻,再敢糊弄,阿父就不只是警告,而是會把鞭子直接抽到他的身上。
“好個慈愛的阿父啊,動手之前,還會‘警告’!”
樓彧暗暗冷笑:慈愛嗎?如果阿母沒有回來,只有他一人被偏愛的時候,阿父連‘警告’都沒有。
只能說,“替身”就是替身,有了正主兒,他就會被棄若敝履。
“阿父,您為何要打我?樓讓遠在沂州,兒整日在莊園讀書,他如何如何,兒確實不知道!”
樓彧抬起頭,還帶著稚氣的臉上,除了疑惑還帶著些許委屈。
他現在可是好孩子了呢,從正月起,就從未胡鬧。
乖乖待在莊園,聽阿母、先生的話,用功讀書……樓家就沒有他這么聽話、斯文的好兒郎!
樓謹愣了一下,還別說,最近幾個月,大郎確實安分了許多。
暗衛送去沂州的密信中,就有關于大郎的消息。
自打正月初一那日后,大郎就仿佛變了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