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水匪?
剿!
……
刺史府。
沂州刺史,王廩的頂頭上司,姓李,與世家李氏并沒有關系。
他寒門出身,苦讀了半輩子,三十多歲才入仕,做了近二十年的官,才做到了一州之父母官。
他已經快六十歲了,估計會在刺史的任上退休。
沒了上升的可能,李刺史也就躺平了。
至少,表面上,這位須發花白的老官油子,萬事不管,每日里只知道賞花品茗、擼貓逗狗。
李刺史對政務不關心,只貪戀黃白之物。
王廩做了長史后,第一次來拜會,花了萬貫錢,從李刺史手中買了一盆據說極其罕見的蘭花后,王廩便成了沂州真正的話事人。
李刺史是個講究人,收了錢,啊呸、不是,是發現王廩與他一樣都是熱愛養蘭的“花友”,對他格外放心。
沂州的稅賦、人口、田畝、商貿等等方面,李刺史全都交給了王廩。
王廩暗自嗤笑:……到底寒門出身,眼皮子淺。
不過,王廩嘲笑歸嘲笑,卻也理解李刺史——
升遷無望,已經是第二個任期。
也就兩三年的時間,除了猛撈錢,也沒有其他的辦法。
喜歡錢,拿了錢還能辦事兒,這樣的上司,即便王廩看不起,也會承認他是個好上司。
王廩不缺錢,他缺的是權,是掌控一切的渴望與成就感。
他與李刺史也算是“相得益彰”,兩人都對彼此很滿意。
然而,此刻,被王廩認定是個貪財、無大志的李刺史,卻斜靠著窗邊。
胳膊下放著憑幾,手里則拿著一封信。
李刺史素來渾濁的眼睛,此刻也是精光閃爍。
“咱們這位世子,還真是‘真人不露相’啊。”
“平日里看著溫文儒雅,動起手來,亦是絲毫都不含糊。”
“剿匪?呵呵,一邊大張旗鼓的清理隱戶隱田,一邊又要清剿水匪。”
“齊王世子這是看輕了咱們沂州啊……”
不把沂州的豪族當回事兒,更不把他李某人看在眼里。
是,他確實老邁,即將致仕。
但老馬亦有千里之志。
李刺史隨著任期的臨近,心底的不甘愈發強烈。
他苦苦掙扎了幾十年,好不容易成了刺史,改變了家族的門庭。
他的兒孫還小,他還想進京、入中書,指點江山、名留青史。
可惜,他時運不濟,沒有遇到賞識他才能的伯樂。
有著治世之才,卻被遺忘在小小的沂州。
他不甘心啊,他還有著太多的抱負。
還好,老天沒有徹底瞎了眼,他收到了京中貴人的信。
或許,他可以拼一拼。
也不是非要執火明杖的做什么,他只要繼續當個“老糊涂”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可以。
即便事發,他都快六十的人了,認個瀆職,也只是罷官、罰金,還不至于丟掉性命、連累全家。
可萬一成功了,他半生的野望就能實現!
“……沂州的水匪,或許不如南境的猖獗,可也是會殺人的。”
而他,就是沂州最大的水匪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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