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首點頭哈腰,臉上帶著底層百姓的卑微,他似乎懼怕貴人,可又想討好貴人。
對于這樣的賤民,護衛見得多了,愈發覺得這可能就是個好不容易打到珍稀河鮮,想要以此來巴結貴人的漁民。
應該不是水匪!
護衛緊繃的神經,略略放松了些,“確是鯸鮐?共有幾尾?”
“好叫貴人知道,確實是鯸鮐。共有六尾。”
“……你且等著,我去問問!”
他雖然被這賤民稱作“貴人”,但真正的貴人,在畫舫里呢。
護衛不敢擅自做主,沖著匪首吆喝一聲,便轉身進了畫舫。
“鯸鮐?咦!正好!我們可以吃些魚膾!”
“對對!哈哈,今日果然是個吉日,皓月當空,還有鮮美的魚膾!”
一眾十來歲的小貴人,玩兒正嗨,各個都在興頭上。
聽說還有極為難得的鯸鮐,還有人冷不丁的提到了“魚膾”,也都紛紛口齒生津。
嘗嘗唄,頭一次這么多同齡的小伙伴聚在一起,吃吃喝喝、唱唱跳跳、玩玩鬧鬧……他們只想更盡興、更歡樂。
“對了,除了這個漁家,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漁船?他們可有打到什么新奇的魚蝦?”
有了魚膾,眾小貴人還是不滿意。
陸伽藍就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。
其他人聽著有趣,也都紛紛附和:“哈哈,伽藍說得對!”
“家里的吃食都吃膩了,偶爾嘗嘗市井的粗食,倒也有趣兒!”
“對!都叫來!”
一群小貴人,喝了點兒醪糟,就都帶了幾分醉意。
他們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,就是想要跟著一起喊。
護衛們卻有些遲疑,都叫來?
萬一那些漁船……
當然,也有人持反對意見:新朝新氣象,沂州也早已沒有了亂象,哪里有那么多的“萬一”。
再說了,這是主子的命令,護衛們也只能服從。
眾護衛來到船舷邊,先是讓方才的匪首上船、送魚,接著又招呼周圍的幾艘漁船。
不多時,偌大的畫舫周圍,就停了大大小小七八艘的漁船。
漁船上,清一色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男子。
某些護衛覺察到了不對勁。
他趕忙提醒同伴,并準備去畫舫回稟自己的主人。
是的,這些護衛不是一家的。
而是參與游河宴的各家小貴人的。
十幾個家族,十幾波護衛。
有人“瀆職”,有人警惕。
比如王姮帶來的七八個部曲,就神色凝重,負責帶隊的小隊長是王姮用慣的阿胡,他沒有遲疑,直接進了畫舫。
“九娘,情況有些不太對!那些漁民——”
還不等阿胡把話說完,就聽到了一聲慘叫。
緊接著就是水匪們計謀得逞的呼喝聲:
“兄弟們,上啊!”
“哈哈!沂州長史、河東縣令……這些狗官家的小崽子,都在船上,不拘抓住哪一個,咱們都賺了!”
畫舫里的小貴人們,全都被這巨變驚呆了。
王棉兩世為人,擁有成年人的心智,反應最快,她一把拉著王姮:“九娘,快逃!”
她聽得分明,那個喊話的水匪,第一個提到的就是“沂州長史”,王姮的親爹!
所以,九娘也會是這些賊人的首要目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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