責令大理寺、兵部、刑部等,問罪二人!
圣人的意思很明白,這是要讓屈突、韋二人背鍋的節奏。
而按照他的意圖,一番審查下來,十有八、九會牽連到齊王身上。
即便不能把楊翀本人如何,也要繼續砍掉齊王府這棵參天大樹上的枝葉。
圖窮匕見了啊!
“刀”已經架在了脖子上!
矛盾,一觸即發!
……
安國公府。
高大厚重的紅漆大門,關住了滿園富貴,也將外頭的風風雨雨抵擋在外。
至少,對于樓家的女眷來說,朝堂上的紛爭,圣人與齊王的角逐,她們并不十分關心。
比如崔太夫人,她根本不管外頭是不是電閃雷鳴、洪水滔天。
她只知道,她的十一郎,她唯一的兒子,沒了!
東院,正堂,一片素白。
靈堂已經布置妥當,棺材里卻是空空的。
樓讓的尸體,還在千里之外的沂州。
樓謹收到消息后,第一時間派親衛去沂州,調查樓讓的死因,為某個豎子善后,然后將樓讓的尸體運回京城。
不管怎樣,樓讓都是樓謹的親弟弟,是樓家的郎君,他的喪事不能太過簡薄。
辦完喪事后,還要將樓讓送回六鎮老家的祖墳安葬。
整件事,都是樓謹忙前忙后。
崔太夫人在收到噩耗的時候,人就當場昏死過去。
醒來后,人也是木木的、傻傻的,仿佛刺激太過,已然失了心智。
直到樓謹命人布置了靈堂,抬眼便是刺眼的白,崔太夫人才仿佛“活”了過來。
她不顧自己虛弱的病體,掙扎著來到靈堂。
看到處處飄蕩的素錦,空空如也的棺材,她凄厲的喊了聲“兒啊”,終于哭了出來。
眾人:……哭?哭了好啊!
只要哭出來,把胸口積聚的悲慟、絕望等等情緒發泄出來,人才不至于崩潰、瘋魔。
崔太夫人雖只是繼室,可到底是老將軍的遺孀,是樓謹的母親。
她若是有個不好,樓謹要守孝,還要被非議——崔太夫人唯一的兒子,死在了樓謹的“侄子”手里。
雖然樓讓是“殺人不成反被殺”,還是死在了“亂民”的刀下。
但,這種事兒,懂的都懂。
亂民?
呵呵,可以是亂民,也可以是暗衛。
只是一層遮羞布,只能騙騙無知幼童。
崔太夫人可不是孩子,她更是知道自己兒子與樓彧那小畜生的恩怨。
當初樓讓非要去沂州,崔太夫人就明白,兒子還記得斷腿之仇,他要找樓彧報仇!
崔太夫人曾經想過阻攔,但她深知,這是兒子的心魔。
若是一日不破除,兒子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、痛苦的深淵。
且,崔太夫人也恨啊,也希望能夠狠狠的報復樓彧。
這次,跟以前不同。
那時樓彧有樓謹撐腰,樓讓才吃了大虧。
而如今,十一郎背后是李皇后,是圣人,他還是奉旨辦差的朝廷命官,樓彧再霸道,也是個無爵無官的少年,他還敢明著殺官不成?
崔太夫人想到了這些,也就放下心來,任由樓讓去了沂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