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飯,奴婢們燒好了水。
她們支了個臨時帳篷,又用屏風等圍好。
王姮、王棉、鄭十三等小女郎們,先后洗漱,然后回到馬車安寢。
樓彧再與王姮“兄妹情深”,也不能與她“同寢”。
找來一輛空的馬車,就停放在王姮馬車的一側,樓彧洗漱過后,便鉆進了車廂。
臨時營地的篝火,還在嗶嗶啵啵的燃燒著。
寬敞的馬車,放下了木板,就是一張床榻。
王姮等三個小女郎,年紀不大,身材也都是纖細的。
三人一起睡在床榻上,絲毫都不擁擠。
王姮睡在中間,王棉、鄭十三一左一右的睡在兩側。
三個女孩子睡相都很好,沒有人亂動,也沒有人起夜。
馬車的車廂里都包裹了棉花,車廂底部還有炭盆。
是以,哪怕是在春天的野外,夜里氣溫低,馬車里依然冷暖適宜。
兩個小隔間里,輪值守夜的小丫鬟,亦能安穩的小憩。
夜,愈發深了,篝火慢慢熄滅,四周十分安靜。
整個營地,除了值守的兵卒,絕大多數人,都進入到了夢鄉。
……
王姮等三小只,一夜好眠。
清晨,第一縷陽光灑下來,照在了早已熄滅的火堆上。
不遠處的村落,公雞跳上院墻,喔喔的打鳴。
靜謐的營地,也仿佛被喚醒。
兵卒們紛紛爬出帳篷,或是洗漱,或是忙著生火,或是收拾帳篷。
王姮緩緩睜開眼睛,王棉和鄭十三則早已起床。
白芷像往常一樣,聽到王姮醒來的聲音,便趕忙端來一碗溫熱的蜂糖水。
王姮小口小口的喝著,一雙靈動的荔枝眼,掃了眼車廂。
嗯,偌大的車廂里,只剩下了她和幾個丫鬟。
白芷看到王姮的小動作,便趕忙說道:“一大早,王郡君和十三娘就相繼起床了。”
她們輕手輕腳的下了床,唯恐吵醒了王姮。
“王郡君去巡視營地,并詢問她家的長輩、族人們。”
“十三娘則去跟庖廚一起,擬定、準備今日的飯菜。”
王姮喝完蜂糖水,又問了句:“阿兄呢?”
“樓郎君也一早就起來了,他巡視了營地,還去了趟驛站——”
白芷說到這里,微微頓了一下。
王姮抬眼,“怎么?盧國夫人那兒可是有什么事兒?”
這老嫗,難道又起幺蛾子了?
王姮倒沒有猜測是李顏,這位可是氣質型的美人兒,堂堂才女,清高孤傲,已經被當面羞辱了一次,斷不會再跑到樓彧面前“自取其辱”。
至于盧國夫人身邊的另一個小女郎獨孤薇,王姮只見了一面,卻也大概預估到對方的秉性:雖然驕縱、任性,卻直來直去。
且,她看向樓彧的時候,眼底是沒有李顏的“愛慕”。
不是說樓彧魅力不夠,獨孤薇不喜歡他。
獨孤薇應該也是喜歡的,但這種喜歡,更多的是對于美好事物的欣賞。
是一種本能的好感,并沒有摻雜太多的私欲與功利。
又有李顏的數次主動,對于獨孤薇來說,看李顏笑話,遠遠高于對于美男子的喜歡。
獨孤薇即便要鬧,估計也是對上李顏,而不會驚動樓彧。
所以,王姮還是傾向于是盧國夫人又作妖了。
白芷眼底閃過一抹佩服,不愧是我家九娘啊,就是這么的敏銳、聰慧。
她低聲回稟道:“好叫九娘知道,今日一早,天剛亮,驛站就忙碌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