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的天氣最是難熬,中午酷熱,早晚寒涼。
夜與晝的溫差,能夠高達十幾度。
除了巨大的溫差,西北邊城還有著能夠仿佛把人體的血液都烘干的干燥。
這般氣候,即便在此生活了十幾年,姜源也無法適應。
不到三十歲的年紀,曾經白皙俊美的少年郎,如今變成了黑瘦、憔悴的“老朽”。
姜源改變的不只是容貌,還有氣質。
曾經的高貴、從容,變得頹然、麻木。
十幾年的折磨,讓他忘了年少時的鮮衣怒馬、富貴錦繡。
“……恍若一夢啊!”
京城的繁華,家族的榮耀,早已遠去。
午夜夢回,姜源從不知道是美夢還是噩夢中醒來,都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。
仿佛,年少時的種種,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。
而他的今生,卻只有邊城的酷暑寒冬、生存的艱辛困難,以及毫無未來的后半生。
“……大消息!天大的消息啊!新朝建立,圣人臨朝……”
姜源所處的馬場,或許太過偏遠,消息十分閉塞。
大虞朝開國已經八、九年,皇帝都換了一個,新朝建立的消息,才堪堪傳到這里。
然后,姜源以及殘存的幾個姜家人,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喜訊:
“姜氏貴妃,寵冠后宮!”
“是、阿姊嗎?她、她不是嫁去王氏,是王家婦嗎?”
姜源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。
他的侄女、兒子、女兒等,則興奮的直嚷嚷:
“阿姑嗎,阿叔,那個姜貴妃,是我們的阿姑嗎?”
“天哪,我們、我們姜家出了貴人,我們是不是、是不是可以去京城了?”
潑天的富貴,精準的落入姜家人的懷里。
他們狂喜過后,又有隱隱的擔心:“阿叔,阿翁、阿父他們都已過世,阿姑、阿姑還認得我們嗎?”
不能怪一眾小輩擔心,實在是時間過得太久,與姜貴妃相熟的親人都已離世。
如今支撐姜家的姜源,是姜貴妃的幼弟。
當年骨肉分離的時候,姜源剛滿十歲。
快二十年的光陰,姜源早已變得跟幼時完全不一樣。
姜家的兒女們禁不住擔心,姜貴妃若是認不出姜源,那、那他們一家還能順利認親嗎?
“應該認得!”
姜源握緊手里的一支木簪,這是當年他親手為阿姊雕琢的。
只是孩子的“心意”,并不值錢。
也正是因為不值錢,才能被保留下來。
如今,這支木簪,便成了他與阿姊相認的信物。
……
將王廩的棺槨送至城郊的寺廟,他的喪事算是告一段落。
王姮便關緊公主府、王宅的門戶,帶著庶弟庶妹守孝。
不外出,不娛樂,不美食,王姮除了抄經,還是有大把的時間。
閑著也是閑著,索性就做點兒手工,勉強打發時間。
她還欠樓彧一個定情信物(狗繩?)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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