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丫鬟,低著頭,聲音也壓得低低的。
顯然,她知道,自己回稟的事兒,勢必會引得夫人震驚、憤怒。
不說夫人了,就是她一個奴婢,聽到門房小廝的通報時,也是震驚不已呢。
“……回、回夫人,府門外,來了一個老嫗并兩個小郎君,他們自稱是您的至親!”
心里忐忑,丫鬟還是將方才的話,重新說了一遍。
“我、我的至親?”
她一個從小被賣進權貴家里做丫鬟的孤女,哪里來的至親?
獨孤夫人對于幼時的記憶,早已模糊。
她只隱約記得,五六歲的時候,家里太窮,又遭遇了天災人禍,為了活下去,父母將她賣做奴婢。
長到十四五歲,被太夫人安排去伺候樓謹。
成了樓謹的通房丫頭,還得了郎君的寵愛,獨孤夫人也曾想著,要去找一找親人。
只是,那些年,大冢宰弄權,朝堂混亂,天下亂象叢生。
一戶卑賤的草民,早已在混亂中家破人亡。
隨后,獨孤夫人生了孩子,丟下球自己跑,也曾試圖尋找親人。
但,在外面漂泊了五六年,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至親。
再后來,她被獨孤家找到,認親獨孤氏,并正大光明的嫁給了樓謹,夫妻恩愛之余,樓謹也派人幫忙搜尋。
樓謹此舉,不只是想幫愛人尋親,亦是為了將禍患消弭于萌芽之中——
獨孤氏不是真正的獨孤家的女兒,她的身世,始終有隱患。
而獨孤夫人的血脈至親,就是有可能爆雷的存在。
找到他們,控制他們,方能確保獨孤夫人、以及安國公府無虞。
可惜,過去了十多年,樓謹并沒有找到。
“……郎君都不曾找到,那些人,竟自己找了來?”
獨孤夫人完全沒有找到至親的狂喜與激動。
她心底涌上濃濃的不安。
她確實不太聰明,還因著樓謹的保護,過于單純、天真。
但,她也知道,貿然上門的至親,未必就是好事兒,極有可能是旁人的算計。
“是誰?是誰要害我?害郎君?”
“郎君已經沒了兵權,那些人還要做什么?”
獨孤夫人心里發慌,她用力掐著掌心,用疼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“讓、讓他們去前面花廳,我、我稍后就來!”
忍著心底的慌亂,獨孤夫人站起身,決定親自去會一會。
“大丫!我的大丫!真的是你!嗚嗚,阿娘這些年,一直都在找你!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,自己過得這般好,卻從未想過你的阿耶阿娘還在挨餓受凍呢!”
花廳里,一個頭發花白、衣衫襤褸的老婦,看到一身華服、貌美如花的獨孤夫人,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抹貪婪,便開始哭天搶地。
獨孤夫人看著那粗鄙的村婦,竟莫名覺得熟悉。
這人,似乎還真是她的阿娘。
……
齊國公府,樓彧收到了消息,與獨孤夫人幾乎一模一樣的狐貍眼中,閃過一抹滿意。
很好,人到了,獨孤夫人接下來將會非常的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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