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彧終于從荔枝甜香交織成的迷霧中醒過來,他的雙眼迅速聚焦,正好看到一襲紅衣縱馬遠去的背影。
“……頑皮!”
樓彧控制著伸手去摸唇瓣的沖動,將雙手負在身后,深邃的眼窩里,有無奈、有縱容,還有隱隱的驕傲——
他的小丫頭啊,就是這么的聰明、傲嬌,即便不懂情愛,也不會因為“無知”而居于下風。
被“欺負”了,她就會想方設法的報復回來。
不懂?
不開竅?
可以學,甚至是無師自通。
聰明的人,放在任何領域都能成為佼佼者。
這樣的小丫頭,他如何不喜歡,如何不會將之放在心尖上?
……
“吁~~”
王姮騎著馬,來到了她與樓彧一起贈給沈先生的別院。
行至別院門口,王姮勒緊韁繩。
身后跟隨的奴婢、護衛等,也都紛紛停下來。
更有動作快的護衛,搶先一步翻鞍下馬,三兩步跑到王姮的馬前。
他利索的跪下,以身作馬凳。
但,還有一抹身影,宛若一道閃電般,從后面閃現到近前。
他一腳踢開那護衛,高舉雙手,直接掐住了王姮的細腰。
“阿姮,阿兄伺候你下馬,可好?”
嘴里說著“可好”,似乎有商有量的模樣,可“后來者居上”的某人,卻十分強勢的將人,直接從馬背上抱了下來。
王姮:……嘖,到底是阿兄,剛剛輸了一局,就火速的跑來試圖扳回!
不過,已經勝了一局的王姮,晨起時的小脾氣已經被撫慰,也就不想跟樓彧繼續battle。
適可而止嘛,擅長偽裝的王姮,最懂得拿捏分寸了。
沒有掙扎,順著樓彧的力道,王姮任由樓彧將她抱下來。
嵌著七彩寶石的紅色繡鞋,穩穩的落在了地上,她仰起頭,甜甜的對樓彧說了句:“謝謝阿兄!”
還是那么的乖巧,甜糯,一如她多年的偽裝。
全然不復剛才撩撥、戲耍樓彧時的魅惑與促狹。
樓彧琥珀色的瞳仁里,飛快的閃過一抹暖色:“阿姮客氣了!你我夫妻,無需客氣!”
王姮的耳尖開始泛紅,脖頸、臉頰等,也都變成了令人心醉的胭脂色。
她只覺得有些熱,趕忙伸手,推開了樓彧。
為了遮掩尷尬,她故作歡脫的轉過身,“先生!先生!”
王姮一邊疊聲的喊著,一邊提起裙擺,快步進了別院。
雙手空了,荔枝跑了,樓彧嘴角噙著一抹笑,一手微曲放在身前,一手負在身后,緩步追著王姮而去。
……
“阿玖?含章?你們來了?”
沈度看到兩個又愛又恨的弟子,略顯老態的臉上,閃過歡喜與欣慰。
這兩個小家伙啊,坑起他這個先生來,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。
一本《氏族志》,讓沈度得罪了大半的世家。
被無數人圍攻、攻訐,沈度險些淪為過街老鼠。
名聲盡毀啊,晚節不保啊!
但,沈度又莫名的暢快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