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樓彧對面的四郎君,看到阿母如此模樣,都禁不住暗暗咋舌:阿母也太抬舉樓含章了。
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年輕人,雖身份尊貴,可在京中,尊貴的人兒還少了?
四郎君暗自腹誹著,卻沒有說什么。
大長公主在公主府積威甚重,即便是親兒子,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。
“圣人看重臣,是臣的福氣。臣萬分感念,并無比珍惜!”
“臣一言一行、自醒自律,萬不敢辜負了圣恩!”
樓彧這話,表面是在說自己,細細一聽,卻似有所指。
他貿然來拜訪大長公主,還口說“公務”,人老成精的大長公主,心里已經犯了嘀咕。
這會兒聽到樓彧似有深意的話,她如何不明白?
這樓彧,分明就是沖著她的公主府而來。
那件事,果然被發現了!
只是不知道,樓含章都知道了多少!
他又打算怎樣處理!
大長公主笑容不變,只是眼底的溫度冷了些許。
“臣恪守規矩,更嚴格管教家下奴婢。”
樓彧說著說著,話鋒便是一轉,“臣雖年輕,卻受祖宗庇護、圣人太子恩賞,得了些許家業。”
“家下奴婢亦是人數眾多、良莠參差,公主與臣嚴格約束,恐有一二刁奴做出有違法紀的錯事。”
“或許,奴婢們的本意是好的,是要為主子分憂。然則,謀害百姓,傷及無辜,就是違法亂紀,公主與臣是萬萬不能忍的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事情或許不大,卻會辜負了圣恩,傷了自己的體面。”
“一旦事發,若是遇到個懂規矩的主官,還能勉強轉圜一二;可若是遇到個莽漢,不管不顧、橫沖直闖,不說臣自己的體面了,就是圣人、太子的威儀,也會受到損傷!”
樓彧字字句句說得都是自己,大長公主的笑容卻愈發的僵硬。
人家把話都說得這般明顯,在后宅、在皇宮、在京城沉浮多年,大長公主若是還聽不懂,那就是真蠢!
“……含章年紀輕,卻想得周全!”
“你說得對!吾等臣子得了圣恩,不但要自省自律,還要約束‘奴婢’!”
大長公主的意思也明確,她聽懂了樓彧的暗示,也會按照樓彧的提議去做——
京城連環失蹤案,是公主府的刁奴所為,與她榮安沒有半分關系。
她會將首尾都處理干凈,即便遇到魯莽的審案主官,也不會讓對方抓住半分把柄。
“殿下不嫌臣輕狂便好!”
樓彧將意思傳達完畢,也就沒有繼續留在公主府。
又與大長公主閑話了幾句家常,樓彧便起身告辭。
“阿娘,這樓含章,此番前來,到底為何?”
四郎君親自將樓彧送出了公主府,回來復命的時候,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看了眼單蠢的小兒子,大長公主心底連連哀嘆:唉,幾個兒子都不成器,她這才將希望放到幾個孫兒身上。
小六郎雖年幼,還天生有疾,可他最是伶俐啊。
她這才多疼了幾分,為了他更是遍尋神醫,竭盡所能,以至于——
算了,既然樓含章來了,就表明太子已經知情。
大長公主最識時務,總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定。
大長公主沒有理睬自己的蠢兒子,而是一連串的命令吩咐下去,將曲池坊的事兒抹平。
但,她低估了某人的能力、執拗,周既明查到了曲池坊,找到了公主府的別院,還不管不顧的強行追捕逃犯,而在追趕的時候,出了意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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