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含章長得是真好啊,他的樣貌、氣度等,在京城若排第二,無人敢排第一。
安陽并不能免俗,她是個顏控。
她也曾被樓玉郎的美色所迷,幻想過若是選樓彧做駙馬,自己將會有著怎樣的幸福。
只不過,她明白自己的身份,她跟平安不同。她不是圣人的親生女兒,她沒有平安那般的底氣,敢當面勾引樓彧。
她只能將心思掩藏起來,偶爾遇到了樓彧,不著痕跡的釋放出些許善意,等著樓彧自己體會。
可惜,樓彧不解風情,安陽的示好沒有得到回報,她便放棄了。
如今安陽更是成了親,還在去年生了一個孩子,她只能將曾經的心動深深的掩埋。
可眼下,她愛慕過的少年,卻、卻這般的言辭犀利,對她亦是不留半分情面,安陽禁不住有些“由愛生恨”。
她用力擰著帕子,看向樓彧的目光開始變得凌厲。
樓彧卻還是一派淡然,見安陽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,便非常好心的又重復了一遍:
“回稟公主,臣方才說‘同喜’!并衷心的祝愿您與駙馬,日日月月年年都有臣這般喜事!”
“樓彧,你放肆!你敢詛咒本公主?”
“公主,這怎么能是詛咒?不是您先恭喜臣的嘛?”
“……你也說你是臣?那你更該恪守臣的本分!”
“臣惶恐!臣竟不知,臣哪里‘不臣’了?”
不就口水仗嘛,作為朝堂上新晉的頂級噴子,類似的車轱轆戰,樓彧能跟人對噴三天三夜。
“樓彧!你、你還真當你仍是那個風光的樓少卿?”
“不敢!臣從不覺得自己‘風光’。臣不過是盡臣子本分罷了。”
“……”
安陽本意是來奚落樓彧的,不承想,這人的嘴皮子竟是這般利索。
關鍵是,他的態度,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的、溫和的。
反倒是安陽,被他這不軟不硬、不冷不熱的回答,弄得怒意飆升,幾近失控。
王姮含笑看著自家阿兄逗狗一般的逗弄安陽,見時機差不多了,便搶在安陽翻臉之前,直接開口打斷:
“安陽阿姊,生辰宴即將開始,您和韋駙馬快些入席吧。”
王姮這一開口,瞬間將安陽公主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。
安陽猛地看向王姮:“好!好得很!瑯琊,我這個阿姊好心來恭賀,你的駙馬卻這般言語無狀——”
王姮毫不退讓的直視安陽的眼睛,她輕輕吐出三個字:“印子錢!”
安陽的即將噴涌的怒火,瞬間啞了,她眼底閃過慌亂,“什么印子錢?”
王姮卻湊到安陽耳邊,臉上帶著笑,聲音卻森冷:“阿姊,你剛才也說了,我家郎君可是做過大理寺少卿的人。”
“他手中可是有許多重案要案積案的資料。即便卸任了,這些案卷卻還都牢牢記在他的腦子里。”
“阿姊,誠如你所猜測的那般,我家郎君風光不再,他不能成事,卻可以壞事。”
“是!我知道,你公主府放出去的印子錢,可能是刁奴所為,并非你的授意!”
“但,榮安姑祖母的前車之鑒,可就擺在眼前呢。她可是圣人的阿姑,卻還是因為御下不嚴、縱奴行兇,被周少卿一查到底,繼而被圣人斥責。”
“雖然只是罰了半年的俸祿,可到底折了顏面。安陽阿姊,我想,你定不愿重蹈榮安姑祖母的覆轍吧!”
人家榮安即便被斥責,可圣寵沒丟。
周既明將案子鬧得那般大,還殃及到了東宮的皇長孫,換個公主,估計都要被罰沒食邑了。
而榮安只是象征性的罰個俸祿,根本不痛不癢。
她會有如此殊榮,是因為她跟圣人的關系與情分。
安陽呢,可就沒有如此資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