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既明春風正得意,便有些飄。
表面看似守禮,實則卻透著不遜。
世家出身,又行事謹慎的王姮,最擅長捕捉這些小細節了。
周既明一身的小毛病,王姮一抓一個準兒。
過去不計較,是沒有必要。
而今日嘛——
“來人,好好的告訴一下周少卿,見到公主,該如何行禮!”
王姮根本不去看忽然變了臉色的周既明,她直接冷聲吩咐道。
刷!
一道看著纖細的身影,瞬間閃現到了周既明身前。
周既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,就感受到肩膀上仿佛被人壓了一座山。
周既明受不得這種巨力的壓制,挺得筆直的背脊,瞬間彎了下來。
緊接著,那道身影又抬起手,將周既明的兩個手腕牢牢握住。
周既明本能的想要掙扎,但他的手腕,仿佛被鐵鉗給鉗住了,他根本就掙不開。
天生神力的女護衛阿蠻,只用一只手,就將周既明牢牢控制住。
她的另一只手還壓在周既明的背上。
雙手齊齊用力,周既明“抱拳”,深躬。
整個人“行禮”的動作,無比標準,也無比“謙卑”!
周既明終于反應過來,一張臉漲得通紅,氣得!
他羞憤交加,他恨不能殺了王九。
但,他現在卻動都不能動。
堂堂六尺的偉男兒,卻被一個賤婢死死按住。
恥辱啊!
莫大的恥辱!
偏偏周既明還不能如何——
方才向王九,哦不,是向瑯琊公主行禮的時候,他確實不夠恭敬。
禮儀不標準,態度不謙卑。
被瑯琊公主抓了現行,周圍又有京中權貴做人證,周既明想狡辯都不成。
他、認栽!
“嗯!這才像是正經行禮的模樣!”
“周少卿,本公主知道你斷案如神,可身為大虞的官員,起碼的禮儀還是要知曉的!”
“冒犯了我瑯琊公主不算什么,若是在太子殿下,甚至御前也如此失禮,可就不好了!”
王姮說到最后,竟是透出了“我這是為你好”的意思。
周既明那叫一個憋屈。
折損了顏面,卻還要向這個跋扈的公主致謝,他的內心無比憤懣。
偏偏,他還必須這么做!
“臣、臣多謝公主提點。”
“不必客氣,周少卿身為我大虞的‘強項令’,能力、人品等,本公主甚是欽佩!”
“周少卿素來鐵面無私,待人如此,對己想必也是如此!”
“本公主讀書少,對大虞的律法也不甚了解,便想請教周少卿,依著我大虞的律法,藐視皇族,是何罪?又當有怎樣的懲罰?”
王姮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毫不心虛的說著瞎話——
讀書少?不通律法?
呵呵,她可是沈名士的得意弟子,驪山書院的創始人。
還有個參與修訂《虞律疏議》的夫君,她就算是耳濡目染,也不至于“不通律法”!
可她就是這么說了,旁人也只能這么聽著。
尤其是周既明,他的冷汗都冒了出來。
藐視皇族,罪名可大可小。
若是嚴格計較,那就是大不敬,是能夠砍頭、抄家的重罪。
當然,那是對太子、對圣人而言。
于公主等貴女來說,頂多也就是罰跪、杖責或鞭笞。
但,即便是這些懲罰,對于一個剛剛得勢的大理寺少卿來說,亦是極大的羞辱。
偏偏作為“君”,瑯琊公主已經開口詢問,周既明若是閉口不答,又是藐視皇族呢。
用力閉了閉眼睛,周既明嘶啞著嗓子,說道:“回稟公主,藐視皇族,輕則笞二十,重則流放!”
王姮滿意的點點頭,嘴里還不忘擠兌兩句:“不愧是周少卿,果然熟知大虞律法,既是如此,那就笞二十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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