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是阿詩琳堅持自己去住客棧,那么因此而引發的一切問題,都由阿詩琳負責,與鴻臚寺、與朝廷都沒有關系!
阿詩琳眼底眸光閃爍,她笑得愈發嬌媚:“少卿既這般說了,那我若是不從,未免不識好歹!”
“只是,我初入長安,人生地疏,還請郎君多多照拂!”
說著話,阿詩琳便抬腳上了馬車。
路過少卿的時候,她那薄如蟬翼的緋色袖子有意無意的拂過了少卿的臉。
一股馥郁的香氣,瞬間涌入了少卿的鼻端,一股難以明喻的酥麻爽感,直沖他的天靈蓋。
“……不、不敢!”
對方再是蠻夷,可也占了個“王”字。
更不用說,這王女,實在、實在美艷妖媚。
鴻臚寺少卿剛剛變得清明的眼睛里,被染上了一抹暗色,瞳孔似乎都失去了焦距。
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呆愣的模樣,阿詩琳眼底閃過得意。
她就說嘛,這世上就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她的魅力。
呃,好吧,只除了一個樓彧!
……
安國公府。
“郎君!”
獨孤夫人來到樓謹的內書房,她捏著帕子,極美的面容上寫滿了猶豫。
樓謹不用問,就能猜到妻子的來意——
大郎二十歲的生辰即將到了,他該行冠禮了。
作為樓彧的親生父母,兒子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,他們理當操持。
按照規矩,男子舉行冠禮,父母當操辦一應流程。
迎賓,主持。
待男子三加冠后,跪謝母親,然后由父親帶領著去祠堂祭拜先祖。
整套流程里,父母都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與作用。
但,樓謹夫婦與樓彧的關系太復雜了。
樓彧這豎子,涼薄、記仇。
當年的過繼讓他徹底與父母離心。
成婚的時候,都不曾讓樓謹夫婦以尊親的身份主持,只是當成了族親。
樓謹已經認清了現實,獨孤夫人卻總還心存幻想。
之前為了昏禮、見親,鬧了一場,樓謹好不容易壓下。
如今,鄰近樓彧的冠禮,獨孤夫人又按耐不住了。
默默的嘆了口氣,唉,自己寵出來的傻白甜,再累再憋屈也要忍著。
“皎皎,有事?”
抬起頭,樓謹淺淺笑著,柔聲詢問。
“郎君,含章的冠禮,吉日可定下了?”
“他、他可曾給你寫信,提及冠禮之事?”
“距離他的生辰沒有幾日了,他遠在邕州,也不知道,他能不能及時趕回來!”
獨孤夫人小心翼翼的覷著樓謹的臉色,斟酌著措辭,緩緩說道。
說來也是悲哀,樓彧回京已經好幾日,獨孤夫人這個自詡親娘的長輩,卻還不知道。
她知道樓彧會趕回京城,卻并不知道他的具體行程。
樓謹眼底閃過一抹苦笑,作為安國公,即便失勢了,也還保有殘存的勢力。
是以,在樓彧抵達驪山的次日,樓謹就收到了消息。
他沒有告訴獨孤夫人,就是不想讓她再生事端。
“……吉日已經定下來了,欽天監給選定的日子,巧得很,他生辰當日,就是半個月里最好的日子。”
“他已經回京,并在齊國公府舉辦冠禮。”
樓謹盡量用平和的語氣,情緒穩定的說道:“前兩日,齊國公府命人送來了請柬,邀請我們去參加!”
聽到“吉日已定”的時候,獨孤夫人神情放松下來。
但,隨后又聽到了“請柬”二字,她的表情再度冷凝:“請柬?邀請?”
他們是他的親生父母啊,是至親骨肉,是自己人。
請柬什么的,那是對外人的。
成親,不讓他們坐高堂。
加冠禮,也只是邀請他們觀禮。
“……”
獨孤夫人最后的幻想破滅了,她淚盈于睫,凄然的看向樓謹:“所以,郎君,我們、我們真的失去大郎了?”
樓謹:……早在皎皎成為獨孤明月的那一天起,他們就失去了這個兒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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