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確實是公主身邊的老人兒,可說到底也只是個奴婢。”
“伺候年幼的公主,是我最大的底氣,也是最要緊的一張王牌,我卻隨意的浪費在一個外人身上。”
別說什么出嫁了,就是婆家的人。
在公婆心里,何曾把她當成至親?
她卻因為被捧得久了,就失了警惕之心,平白將最大的人情用在了小姑子的身上。
撇開“家人外人”的話題不提,單單從利益出發,她也不該如此犯蠢——
小姑子被人誘拐,失蹤了十幾天,估計早就沒了清白,名聲也壞了。
如此女子,就算被全須全尾的救回來,也很難嫁出去。
不能嫁人的女子,又能為家里帶來什么利益?
明明她可以用舊年的情分,給自己女兒謀一份前程,結果卻——
李娘子越想越沮喪,她真是蠢透了。
偏偏,蠢事已經做下,再后悔,也無濟于事。
用力掐著掌心,李娘子只能“錯下去”。
人情已經用了,就不能浪費,能夠把小姑子救回來,甚至救更多的人,好歹也是她的一份功德。
只希望老天看在她做了好事兒的份兒上,能夠給她一份好報!
……
將李娘子打發出去,王姮繼續翻看賬本。
她和樓彧名下的產業太多了,平日還不顯,到了年節等日子,王姮才會有所感受。
沂州、登州、邕州、南州還有京城,田莊、山林、宅院、鋪面還有各種工坊。
哦,對了,還有驪山書院。
雖然還沒有達到收支平衡,但其意義,絕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。
這幾年,樓彧、王姮都在書院中挑選人手,不著痕跡的舉薦他們入仕。
都不是太過扎眼的官職,或是品階低,或是位置偏遠。
不顯山不露水,卻是一顆顆的種子。
假以時日,定能成長為讓王姮、樓彧都滿意的大樹。
“阿娘!”
就在王姮忙碌的時候,阿南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。
兩歲的小家伙,正是最可愛的時候。
阿南被養得極好,白白的、肉肉的,搭配上遺傳自父母的精致五官,簡直比傳說中的仙童都惹人喜歡。
“阿南來啦,今天背書了嗎?”
王姮寵溺女兒,卻也會嚴格教導她。
年紀小,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手握不住筆,那就背書。
大虞朝傳統的幼教書籍《太公家教》,王姮早就命人教導阿南。
也不是正經的背書,就是磨耳朵、練記憶。
學說話的同時,學說幾句朗朗上口的文章,算是開蒙前的練習。
“背了!”
阿南年紀不大,口齒卻伶俐。
她還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,雖還沒有顯現出樓彧的過目不忘,卻也非常聰明。
身邊的奴婢們,在她耳邊誦讀幾遍,她就能把朗朗上口的幼教文章背下來。
還有阿棉編寫的《三字經》、《百家姓》等,阿南也能跟著三胞胎一起誦讀。
連尿都還不等完全自控的阿南,已經能夠背書,讓許多見過她的人,都禁不住的夸贊一聲:
“不愧是樓含章的女兒,慧心靈性,天資聰慧。”
就是沈先生見了,也半開玩笑的說道:“若非老夫上了歲數,阿南又太小,老夫都想收阿南做關門弟子!”
王姮、樓彧是沈先生的學生,他們的女兒自是不能再拜入他的門下,沒得亂了輩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