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過是小時候跟著禁軍統領學了幾招毛腳功夫,如今就敢對將軍的功夫指手畫腳。”周泓不耐煩的斥責她,“既已嫁為人婦,就做好你婦人的本分,不要插嘴這些事。”
周似歡看著周元載,“皇父。”
“中秋佳節,大家都高興的時候,你說話何必這么重。”周元載看向周泓,“蓬萊自小貪玩,你指望她嫁人就不玩了?”
“她拿京中武將和邊關比,本就不對。”周泓梗著脖子說,“京城龍興之地,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,自然是天下最好。”
“晏將軍在邊關不過是些苦勞,連叫得出名的戰績都沒有,怎么能和京中武將相比。”
“三弟此話不對。”周洄笑道,“善戰者無赫赫之名,你覺得嘉蘭關無大戰,皆因為晏將軍在二十年前就將人打退打怕,令外族十五年來只敢小心刺探,不敢大肆進犯。”
“邊關從來不是風平浪靜之地。”
周泓兀自不服,眼看二人要爭執起來。
“太子殿下過譽,三殿下也沒錯,老臣二十年前是功勞,二十年后是苦勞。”晏安邦笑著插嘴,“老臣已經是風燭殘年,自然不能和各位意氣風發的將軍相比。”
他這個年紀,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,事出反常為妖,一個年輕的女娃娃突然提起他做什么?
怕不是沖著子歸來的。
所以他愿意退讓,不想有旁的風險。
“晏家詩書傳家,是出了我這個意外才有一個將軍,日后再承蒙官家召宴,卻要托兒子的福了。”
“你這老鬼,這是變著法讓朕給你兒子加官啊。”周元載伸出手指虛點著晏安邦。
“陛下要覺得他能用,就多給他機會歷練。”晏安邦舉著酒杯遙敬陛下。
周元載端起酒杯喝了。
此事應該到此為止。
偏有人不識相,“晏將軍當年成名的晏家槍,可惜沒有傳人,咱們是見不到了,也不知道有沒有傳說中那么厲害。”
晏子歸臉都憋紅了。
但是她看到祖父望過來憂心的眼神,她明白,此時并不是她能發揮的場所。
她自認為是晏家槍的傳人。
但是因為她是個女人,連當眾展示晏家槍都不行,只能看著他們這樣冷嘲熱諷她的祖父。
“怎么沒有傳人?”周似歡笑道,“我看晏大姑娘有武藝,既然是晏將軍一手帶大,傳授幾招也不在話下。”
周元載驚奇地看過來,“你怎么知道晏大姑娘會功夫?”
“我瞧她步伐不一般,自然要試一試。”周似歡很自然地說,“晏大姑娘說她武藝在我之上,我也是好奇嘛。”
“你那三腳貓功夫,比你好算什么出奇。”周泓冷笑,“不過是邊關長大的女子,徒有蠻力罷了。”
晏子歸忍不了。
她落落大方站起,對周元載說,“人人都知道京城好,但是陛下的大好江山也需要人守護。”
“誰樂意在邊關吹風吃沙子,回京城再被人說一句土包子。”
“祖父不去,就有在場的一位將軍要去,我不被人指責是邊關女子粗魯蠻力,就有在場的一位貴女要受此言語。”
“為國盡忠,為陛下效力,都是臣子本分,不該掛在嘴上,沾沾自得,但是也不該被你們放在嘴里笑談。”
“誰覺得嘉蘭關輕松,自己請去嘉蘭關鎮守三年再說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