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貞英沒有扎在要害,看著可怖,止住血后就不礙事。
晏安邦說自己有血光之災,要有至親出家替他祈福,晏子歸已經出過家了,就讓晏貞英也出家修行一年。
雖然是懲罰,但是這個由頭說出去,外人只會說晏貞英孝順,晚一年說親也沒影響。
晏寧在水榭被晏安邦用馬鞭抽了十五鞭,抽得一身沒啥好肉,躺在床上養傷哎呦喂,聞聽此后又連滾帶爬地到玉梨院求情。
子不教父之過。
晏安邦罰他就行了,別罰晏貞英。
晏安邦氣得又要倒回床上,“子歸都可以出家,她不可以?她做出這等丑事來,我已經替她保全臉面,你還要如何?”
晏寧只說她是個可憐孩子,是他疏于照顧,才會讓她被繼母逼迫做下這等糊涂事。
“如今我這個當爹說話不好使了對不對?”晏安邦道,“既如此,就分家吧,你們出去單過,你自己的女兒愛怎么樣怎么樣,我管不著,我也不管。”
晏寧在分家和女兒出家之間選擇了分家。
晏安邦也不生氣,到這份上,氣也沒用了。
讓晏辭去請老家的族老過來,再約著官府的人,到日子上門分家。
莫歡在一旁說晏寧糊涂,不分家,大人還在,怎么能分家,說出去要讓人笑話。
晏寧心意已決,不分家,再在這家里住著又有什么意思。
“爹心里根本就不想要我。”晏寧壓低聲音,“你以為我看不出來,你打心眼里不覺得我是你的兒子。”
“我不在這里打擾你們一家團聚,我娘也跟著我一起出去,不在這里礙眼生事,你們伉儷情深,當初又何必招惹我娘。”
晏寧從莫歡的冷遇開始也忍耐了許久,今日也算是找到由頭。他不想再在這家當個外人。
“誰想做妾?誰想做妾生子?!”
晏安邦怒極反笑,“你還委屈上了。”
“之前你在這家享受的嫡子都比不上,現在享受不了了,就開始哭訴妾生子的委屈,不優待你就是虧待?”
“好了,別說了。”江采女勸慰晏安邦,生氣上火,等下又要頭疼半宿。
“我確實不想要你,如果不是你娘給我下藥,這世上本來也該沒有你。”晏安邦搖頭,“你母親常說要我給你機會,都是一樣兒子,莫要做兩樣對待。”
“你看看你自己,再看看你女兒,晏家其他人可有這種做派?龍生龍鳳生鳳,耗子生來會打洞,你們都繼承了你娘的市儈算計,精明自私。”
“將軍。”莫歡聞言跪倒在地,“將軍要我死就是一句話,何必說這些,我一個人死不足惜,你說了這些話,他們可怎么活。”
“我再不堪,到底侍奉婆母到老,送她終天,我辛苦一生,難道連個體面結局都不能有嗎?將軍為何獨獨對我這么殘忍。”
室內除了莫歡的哭聲,再無人出聲。
江采女見晏安邦呼吸漸重,扶他進去休息,晏辭扶起莫歡,“姨娘回去吧,今日之事不會有人提起的。”
“大郎。”莫歡握住他的手臂,“你向著你爹娘我不怪你,但是那么些年,我操持家務,侍奉你祖母,你也是看在眼里的,你說說,我做錯什么了嗎?”
“我就算攀高枝,我自甘下賤要為人做妾,我罪不至死啊,他帶著你母親在塞外形影不離,恩愛一生,我在京城守活寡,我沒說什么啊,我就這么一個兒子,但是你捫心自問,我對你們兄弟可有半分薄待,為什么不給我們母子活路?”
晏辭除了尷尬的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
為什么要他斷父母輩的后宅事,他說了也不算啊。
晏寧起身,晏辭對他說,“等爹氣消了,你再來跟他認個錯,爹不會真的讓你分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