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似歡仿佛回到那個偷聽的現場,渾身血液瞬間變涼的感覺,好似已經不在人間。
“奶娘來照顧我都說,我自習了武后,身體康健連頭痛腦熱都沒有,大好的年紀怎么會連著兩個孩子都生不下來。”周似歡絕望的看著晏子歸,“我眼睜睜感受孩子從我的身體離去,我想盡辦法也留不住她,這種感覺快讓我瘋了。”
原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。
現在得知都是有人故意為之。
侯夫人,婆母,那是從她進門第一天就和顏悅色的女人啊,她感恩著天恩浩蕩,說有縣主下嫁是侯府的福氣,她容忍了自己的狂放,不規矩,對李葉喬的惡意針對,就這么一個溫和的人,背地里下這樣的毒計。
“她恨我,一直都恨我。”周似歡白著臉,“她恨我的名聲,恨我對她小兒子的戲弄。不讓我生下李家的血脈,就是她對我的報復。”
周似歡嫁進武平侯府確實是一意孤行,頭腦一熱的行為。李葉喬設計了她的名聲來抬高自己的身價,周似歡就要把自己嫁進李家惡心他,她是皇親國戚,自認為可以在侯府橫著走,卻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,就是一頭虛張聲勢的大肥羊。
“我一定要和離。”周似歡肯定,“留在武平侯府,我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“這些先不說我給你把把脈。”晏子歸道,要真用了寒藥,肯定能診出來。
搭脈還沒有結果。
伴隨著通傳陛下駕到,周洄大步匆匆的進來,看見周似歡就皺眉,“你還想找皇后來處理你的爛攤子?”
“武平侯和宗正方才來見朕,說你自到武平侯府,驕奢淫逸,毫無規矩,上不敬公婆,下不恤弟妹,對世子動輒打罵羞辱,蠻橫善妒,自己生不了,打死了世子懷孕的妾室,如今想借著和離來逃脫罪責?”
“你怎么變成這樣的人?皇祖母泉下有知,都要被你氣死了。”
張合仙察覺自己說漏嘴被縣主聽到,縣主沒有跳出來和她掰扯反而匆匆進宮,她就知道不好。傻子長出腦子,想和離?門都沒有。
蓬萊縣主頗大的家資都要留在侯府。
她兵分兩路,先讓侯爺去找宗正哭訴,縣主在家里為所欲為,如今還要拿和離來威脅,她則去求了宋時讓她幫忙在皇后娘娘面前說話。
女子和離千難萬難,就算她是皇親國戚,沒有那么輕易脫身。
反正周似歡嬌縱在京里是出了名的,就算真的和離了,侯府也是苦主,她要周似歡的名聲臭不可聞。
面對這離譜的指責,周似歡緊緊攥著拳頭,沒有先辯駁,而是肯定,“我就是這樣的十惡不赦,我現在不想和她們玩兒了,我要和離,我要休夫!”
周洄嘆氣一生,“武平侯府由著你鬧,你還想怎么樣?你嫁的是世子,他有承繼侯府的責任,這么多年你沒生個一兒半女,就讓妾侍生一個又怎么樣?從小抱到你手里養,和親生的一樣,等你自己生下孩子,難道朕還會委屈了他不成?”
“你。”周洄欲言又止,“就算有一兩個愛好,你,你玩玩就算了,總不會想著這邊和離了還能嫁一個伶人雜耍不成?”
“陛下。”晏子歸加重音,“就是查案也得聽兩方證詞,陛下先入為主,信了侯府說的,不聽縣主的辯白嗎?”
周洄無語,他怎么說?方長和宗正一起聽著武平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訴,說周似歡的種種惡行,尋常媳婦做到一兩條就會被休棄,周似歡是縣主,也不能凌駕在禮法之上啊。
“他們都欺負我沒爹沒娘,你也欺負我!”周似歡大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