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似歡喊出來,氣氛瞬間安靜。
周洄壓抑怒火轉身找個地方坐下,擰著眉。
晏子歸打圓場,“怎么會,陛下自然是向著自己人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,武平侯一面叩謝父皇圣恩賜婚,一面數落她的出格之處,這不是就在說忍她等于盡忠,王叔都說不上話,只能說讓他多擔帶,縣主是太后嬌慣大的,但是人不壞,好好教能明白。”周洄向晏子歸訴苦。
“人家苦主都沒說什么,你還要和離?”周洄看著周似歡生氣,但凡你平日里爭氣些,他和宗正至于這么聽人數落嗎?
“我既然這么不好,我說和離他們就該拿鞭炮放著送我出門才是,這會又何必惺惺作態。”周似歡不服氣。
“那是他做為臣子要維護皇家的體面。”周洄拍桌,“你以為和離是什么光榮的事。”
“和離以后你怎么辦?你這樣的性子,六年無所出,和離以后還有誰敢要你?”
“我一定要再嫁嗎?”周似歡對著吼,“縣主府的錢財還養不活我?武平侯嫁女的嫁妝都是我出的。”
“不嫁人再養一院子的面首?”周洄問她,“你去皇祖母靈前跪著,你告訴她這就是你答應她的要好好話。”
周似歡忍不住眼淚,“我不僅去皇祖母那,還要去皇父那,他走了,我沒靠山了,就這樣被人欺負,你就看著別人欺負我,我要他們去夢里罵你。”
周洄覺得好笑,這么大的人怎么還說孩童一般的話,“就是父皇還在,他也不會同意你這樣胡來,當初是你要嫁的,現在又是你非要離。”
“不可以嗎?我又不是殺人放火,日子過不下去了,我要和離怎么了?”
晏子歸眼見姐弟倆要陷入鬼打墻式的問答,伸手制止,情緒對現在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。
“不如先把武平侯世子叫進宮來問問情況,說到底這是小兩口的事兒,武平侯這事做的不地道,哪家也沒有公公來說兒媳婦的不是,簡直是為老不尊。”
周似歡重重點頭,“他自個兒眠花宿柳,風流韻事一大堆,我都避著和他見面,我嫌臟。”
“但是武平侯既然到陛下面前告了縣主的御狀,不查也說不過去。那就一事不煩二主,把縣主身邊伺候的人和侯府的下人都關在一起,請王叔一條條的對,縣主做的不對的地方要立正挨罰,縣主沒做過的事我們也不認呢。”
晏子歸的提議得到周洄和周似歡的認可,周似歡梗著脖子,“反正我要和離,你不同意,我就住宮里不走了。”
眼見周洄要開口,晏子歸忙使眼色讓人把縣主帶下去,憑本能進宮求救,現在回過神來,憤怒又重新占領了腦子。
“你要是不準我和離,我回去就一把火燒了侯府,我不痛快,我不活了,都給我陪葬。”周似歡都走到門口還要回頭喊一嗓子。
“你在威脅朕。”周洄氣到站起。
晏子歸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,“縣主說著玩兒呢。”
“你看她像說著玩的嗎?”
“那些太夸張的暫且不論真假。不給公婆請安,在府里動輒打罵下人,一個不順心就要發賣,就連跟了世子多年的丫頭,奶娘都不能幸免,這絕對不是冤枉她。”
“你管世子就算了,那是你夫君,你該管的,侯府里弟弟妹妹你也要管,侯夫人還沒死呢,輪得到她擺主母的款嗎?她這派頭比公主還大,姑母尚且給人家做賢婦呢!”
“沒爹沒娘就是沒教養?還成她的免死金牌了。”
“陛下聽聽我知道的。”晏子歸抓住他的手,“縣主失去兩個孩子,對身體心理的傷害都是非常大的。她說不介意妾侍先生下孩子,這點我可以作證。”
“我沒進宮前就和她說過這個事,那個時候她自己不想生,等著抱妾侍的孩子呢。”
“那現在是因為自己不能生了看不得別人生?”周洄問。
“陛下和縣主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,在陛下心里縣主就是那樣的人嗎?”晏子歸無奈。
周洄沉默,那她就是從小恣意妄為,祖母和父皇都憐惜她,縱容她。
“她也不是最近沒生孩子,六年都過來了,偏偏此時忍不了?武平侯府也是,既然有這么多難以忍受之處,怎么前頭六年都不見風聲,縣主要和離就都傳出來了?”
“她到底跟你說的真實理由是什么?”周洄問。
“她說她聽到侯夫人說,是侯夫人下藥毒害了她兩個孩子。”